自然生长起来”。
那种家中露营的感觉,陆江初与顾和光都出奇地喜欢,于是两个人一致决定,客厅不放沙发与茶几,背景墙要是连接到天花板的书架,地毯要铺满整个客厅。
同时,主色调要是绿色,大落地窗要直接衔接窗外的山景,绿植一定要设计到位,让人站在客厅中之时,会有一种步入静谧丛林的感觉。
此刻正好是正午。
陷入回忆之中的陆江初,嘴角微微扬起。
她路过玄关,走进客厅。
记忆中客厅的景象与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江初看见,曾经她与顾和光一同精心挑选的绿植,此刻已经全都枯死。
就连生命力最强、落地就能生长的不死鸟都没有例外。
好在因为京市位处北方,气候干燥,绿植们枯死后并没有腐烂,而是呈现出一种僵化的姿态。
像是已经凝固,同时被死亡覆盖的过往时光。
不同状态绿植的对比,就如同陆江初人生基调的对比,一下子就让她的情绪跌落谷底。
陆江初最先感到的是自责。
在顾和光去世以后,陆江初就刻意逼迫自己,不去想与顾和光相关的事情。
要做到那一点需要很强的意志力,陆江初能够做到,靠的不是她意志力很强,而是严嵇那张与顾和光酷似的脸。
从这一点上来说,陆江初是要感激严嵇的,如果没有他,她恐怕就会变得和这些干枯的绿植一样。
不知为何,在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将陆江初覆盖之前,在陆江初脑海中,严嵇的身影突然浮现了出来。
那道身影就如同一道堤坝,减缓了愈演愈烈的痛苦。
这让陆江初得以喘息。
一开始陆江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在她意识到之后,陆江初的情绪又变得复杂起来。
她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她大部分的意志力都用于抵御痛苦的侵蚀了,大脑很难有余裕,去进行一些更为复杂的思考。
将目光从那些绿植身上移开,陆江初这时候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因为她时隔多年想要告别吗?
还是因为,她终于有勇气直面过去?
又或许是因为,她在潜意识中想起了那场,如果她记忆没有恢复的话,半个月后便会与严嵇举行的婚礼?
如果真的是因为最后那个答案,她应该有怎样的感觉?她应该察觉到怎样的事实?
……
陆江初的脑海中有无数个问题,但她却一个都不能回答。
坐到沙发上后,陆江初被灰尘的气息呛了一下。
也是,这房子都两年多没有打扫了,有这种情况也正常。
好在陆江初没有洁癖,倒也没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
她近乎自虐地强迫自己,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家装布置中的一切细节。
陆江初看见了她手写的婚礼请柬,看见了用来装喜糖的红色金丝纱袋,看见了设计成古代点心盒样式的伴手礼盒……
这些东西的材质都很好,这么久的露天放置,它们都没有褪色。
陆江初提起了装喜糖的那个袋子,从里面摸出了一颗酒心巧克力。
这枚巧克力外壳采用的是浓郁的黑巧,而里面的酒心,这是陆江初曾经很喜欢的朗姆酒风味。
黑巧的苦涩中和了酒心的甜蜜,每一样食材都是精心挑选的,不同的味道碰撞在一起,创造出了奇特的化学反应。
巧克力外包装上写着法语,陆江初看了一眼保质期,发现今天就是这枚巧克力保质期的最后一天。
这让陆江初觉得她还挺幸运的。
但是,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这种惆怅让陆江初觉得
。有些凄凉,一时间竟失去了言语。
陆江初在想,这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