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嵇第一反应便是合上了电脑。
好在他的电脑是黑色的,血迹在上面并不明显。
他转头向陆江初看去,发现陆江初正在翻找冰箱,应该是馋了在找零食。
然后,她拿了一串葡萄出来。
严嵇本来是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的,但是他在陆江初微笑着的目光的沐浴下,竟鬼使神差得答应了:“我想吃一点葡萄,谢谢江初了。”
说着,他把鼠标的残渣清理了。
伤口比他想象的深太多,血液汩汩流出,严嵇却不以为意。
在陆江初那边拿到葡萄后,他有些匆忙和狼狈地道:“我去我的房间开个会。”
说完,也没看陆江初是否答应,他拿着电脑和葡萄便径直上了楼。
陆江初望着严嵇急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把剩下的葡萄又分给了傅长嶙一半后,陆江初坐回了电脑前。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股血腥气。
陆江初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血迹。
或许这只是幻觉,陆江初想。
随后,她的注意力又全给了电脑。
她要给她的和光复仇,自然不能懈怠。
怎能因为一个无关之人,便中断自己的进度呢?
她这样想着。
她盯着电脑的目光十分专注,仿佛这世界上,只有这一件值得她在乎的事情。
这样的她,平静安宁,却又残忍冷漠。
而严嵇,也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是客房的布局,十分传统,严嵇找到了恒温的酒柜,从里面取出一瓶白兰地。
刚才他为了不让陆江初看出端倪,让那只受伤的手直接和衣服贴合。
材质高级的西装吸收血液的功能很不错,但是布料却已经和伤口贴合在了一起。
严嵇直接将布料从伤口上撕下来,然后咬开那瓶白兰地,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在了伤口上面用于消毒。
剧烈的蛰痛使他的衬衫完全被冷汗打湿,严嵇的目光却专注又冰冷。
这时候的他,和陆江初很像。
他的眼睛很黑,黑而冰冷,让人看着,总感觉心惊。
只因为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中,似乎有蔓延的黑影。
酒液混合着血液而下。
那瓶用于消毒的白兰地,还有大半瓶。
他喝了一大口,死死盯着洗手间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面色冰冷,眸子中满是血丝,看着如同一头野兽。
剧烈的头痛一下子泛滥,他额角都起了青筋。
他仍旧死死盯着镜子,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冷静,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这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声音第一次出现,是他和陆江初被绑架时。
当时,那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畔喧嚣,告诉他,和这个貌美的小姑娘关在一起是一件好事。
那声音劝他,杀了绑架者,然后打断陆江初的腿,杀了她所有在乎的人,把她关起来,让她只能在乎她。
那时候,他为了能让那个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脱离,以生命的代价,送陆江初离开。
最终头部受伤,时常作痛。
后面他找到了陆仙仪,那声音再没有出现,严嵇以为那是陆仙仪的存在,把脑海里那人安抚了的缘故。
后来,陆仙仪与严长礼结婚,出国求医。
那声音还是沉默。
直到那一天,他在酒吧遇到了醉酒的陆江初。
理智一瞬间被人类难以形容的伟力,摧枯拉朽般摧毁。
严嵇听到了那个声音,如同囚兽般疯狂地嘶吼。
脑海里的那个人想要她。
他也想要她。
他们都想要她。
他跟随感性的指引,走到陆江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