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初冬的冷风肆虐下已经没有了小虫的鸣唱,夜晚只有风划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为了等最后一波客人,苏璟儿特意洗了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放缓呼吸,一副‘快来吧,我已经睡着了,保证任君施为’的乖巧模样。
傅祁白躺在她旁边,两人一人一半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任谁看到都会认为他们夫妻不和。
来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窗子被推小心推开,来人轻巧落地,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身材娇小,若非有喉结,会被人认成女性。院落的安保警报装置没有丝毫反应,对方径直走向床边,细小的窸窸窣窣声在风声掩盖下几不可闻。
淡蓝色的液体被吸入针管,空气被推出,一滴液体随之被挤出,坠在冰冷的针尖上欲落未落。
这是l型致幻剂的原液,这一针管下去,被注射的人必死无疑,且还是因为突发性脑死亡,没有丝毫外伤,也查不到任何药物注射痕迹。
瘦小男人看了傅祁白一眼,眼中露出几分遗憾,如果不是傅启麟意外死亡,今天本可以将傅祁白一起杀死的。
他走到苏璟儿身边,抬起她的胳膊,对准手腕就要扎进去,甚至为了防止苏璟儿因为疼痛醒过来叫喊,他还拿起一个抱枕准备捂住她的嘴。
谁知就在此时,针头下的小手忽然手腕一转,绕过针尖抓住针管,他指尖一疼,针管脱手,下一秒,不待他后退,手腕被抓住,针尖精准的扎进了他的手腕上,毫不犹豫的推入。
瘦小男人惊恐的瞳孔紧缩,目眦欲裂。
‘啪——’的一声,傅祁白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瘦小男人指着他和笑眯眯的苏璟儿,踉跄一步,瞳孔失焦,直接倒地,不过几秒过去,就失去了呼吸。
苏璟儿起身踹了他一脚,确认对方真的死了,这才重新回到床上,刚要往被窝里钻就被傅祁白揪住。
他一手拿手机叫人来收尸,一手扯着她的衣领子,抓着小猫命运后颈皮一般拎着她,挂断通话才不赞同的指指浴室,“去洗澡。”
苏璟儿茫然又委屈,“我刚洗过澡。”
“谁让你碰他呢,你知道他在来之前去了哪里?还有那双拖鞋,扔外面去,咱不要了,明天买新的。”
苏璟儿瞅瞅自己毛绒绒的小鸭子拖鞋,又瞅瞅躺在地上的陌生男子,也觉得怪脏的,后悔了,她咋脚这么欠呢。
这边还自我检讨呢,转眼傅祁白就俯身抱娃娃一般把她抱了起来,一手托住她的小屁股,一手扶住她的背,抱着人往浴室去,似是安抚一般,声音宠溺,“我陪你一起洗。”
苏璟儿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点点头,行叭。
与此同时,东院小书房里,穆怡手里拿着手机,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中院这边的动静,看到中院主卧的灯亮了,她的心跟着一紧,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手机外壳将手掌咯出深深地红痕,她都没有察觉到。
今天的傅家住了很多外人,穆怡做事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恣意妄为,不然她现在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过去查看,而不是在这里干着急。
又等了一会儿,中院卧室的灯还亮着,却不见人从里面出来,穆怡忍不住给冉弗打去电话,质问行动结果。
冉弗也正着急呢,人是她托人找的,专门干这种事的人,对方说他很靠谱,绝对不会出差错,可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方根本没联系她,她刚才没忍住打电话过去,根本无法接通。
她这话没法和穆怡说,只能让她再等等。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中院主卧的灯都熄灭了,冉弗还是没有得到消息,穆怡就知道失败了。
她握紧了拳头,就知道冉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靠不住。
不过没关系,她抓着冉弗的把柄,明天自己安排的人出手,到时候推给明家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