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怪罪萧思温的意思,但幽都府的局面这般恶劣,也没给他好脸色,让他一边呆着去。
相比抓不住重点的萧思温,耶律斜轸口述的情况就详细多了。
他不但了解了幽州附近的动向,还知道了大周在津沽的屯粮营寨。
耶律斜轸军略上得天赋极高。
这位历史上与耶律休哥齐名的大辽双壁之一,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他奉萧思温的命令迂回至瓦桥关后,袭扰攻城的周军。
耶律斜轸渡河之后,进展得也不顺利,让石守信的骑兵队盯上了。
耶律斜轸知道自己契丹马的优劣势,不跟石守信近距离接触,溜了他两个时辰。
耶律斜轸的想法是耗一耗石守信西北大马的耐力,然后反击。
不过石守信同是用骑好手,察觉了对方的意图,不再追击了,只是派几名游奕远远跟随。
两人拉扯的这段时间里,罗幼度已经在姚内斌、舒元的协助下,拿下了瓦桥关。
耶律斜轸察觉之后,暗叫不妙,果断地北撤。
途中遇到了不少狙击,尤其是石守信一直咬着他,他两次设伏,打退了石守信两次,但始终甩之不掉。
耶律斜轸只能且战且退,虽未吃什么大亏,却也无力回天,只能退到顺州跟萧思温会合。
耶律斜轸从萧思温口中得知一切情况,隐隐察觉了异样。
他不信舒元部长了翅膀,飞过了他们在河北洒下的斥候群。
也不信林仁肇能够在那种情况之下混进萧思温的溃兵之中,必然是事先作好一切准备,在中途等着萧思温的溃败。
这是一步很大的棋。
耶律斜轸了解过中原的情况,记得林仁肇是南唐的水军统帅,加入中原以后负责训练中原水军。
前后一联系,耶律斜轸也拨开了迷雾,发现了津沽的水军营寨。
中原的水军不知在什么时候控制了他们在武清的盐场,将他们的海岸线给封锁住了。
耶律璟一脸吃重的看着耶律斜轸,说道:“你是说,中原在津沽、幽州城的四门都建了大寨?你怀疑他们背靠渤海运粮?”
耶律斜轸道:“十之武大臣,奔袭而来。
契丹这十万兵马集结之快,奔袭速度之迅捷,远非农耕民族可以相比的。
但是……
这仗怎么打?
皮室军清一色骑兵!
攻坚?
让他们一群骑兵拿头去攻打军寨?
耶律璟一个头两个大,说道:“你们就没有好的办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高勋。
他们契丹能打能战之将不少,但真正动脑子的活,还得汉人来干。
尤其是面对当前的窘境。
高勋是后晋北平王高信韬之子,性情通达敏捷,与杜重威投降契丹。
他在契丹结交权贵,勤劳办事,深得器重,为契丹立下汗马功劳。
辽世宗耶律阮即位后,高勋升任枢密使,总理汉军事务。
耶律璟则封他为赵王,为上京留守,可见器重。
此刻耶律璟将高勋带在身旁,就是为了取代萧思温的。
高勋看着耶律璟期盼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而今唯一之法,只有强攻军寨!”
就这?
耶律璟有些不满。
高勋欲哭无泪,委屈得想哭。
这有什么办法嘛!
中原人太阴损了。
不攻军寨,就等于坐看幽州落陷。
攻不攻嘛?
现在不攻军寨,未来就得攻幽州城。
连军寨都不敢攻,中原打下了幽州城,还敢攻幽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