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嘉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大壮打着手电筒进了院门,见到陆嘉还在吃饭,就催促道:“你快些吃,吃完了赶紧去我家开会,我爷爷和各小组的小队长都在等着呢!”
陆嘉一听让自己去开会,心想多半是讨论饲料加工厂的事情,于是胡乱的扒了几口饭菜,往口袋里塞了两盒大前门,就跟着大壮出了门。
路上问过大壮才知道,原来上午老支书和自己谈完后,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挨个去了十几个小队长的家里。
陆嘉心里明白,这是老支书准备提前给各小组的队长开吹风会了。毕竟想要在村子里做事情,除了要团结好群众,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这些小队长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办饲料厂不是小事情,总是要先提前和这些小队长们通了气才好向村里通知。
当陆嘉跟着大壮回到家的时候,老支书正和十几个小队长在堂屋里围着炉子抽烟,屋子里一片烟雾缭绕。
见到陆嘉进门,老支书朝着陆嘉努了努嘴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这小子,这些事情都是这猴小子给折腾出来的。”说完,老支书便抽着土烟不再说话。
陆嘉先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挨个散了一圈,然后把剩下的半包放到了老支书面前,这才客气的说道:“各位叔伯弟兄,是有什么问题大爷没给解释清楚吗?”
十几个小队长相互看了一眼,一位和老支书同辈的大爷率先开口道:“小嘉,俺们之前都是在地里刨食儿的庄稼汉,除了会侍弄庄家,别的啥都不会,你说咱能办好这个饲料厂吗?”
“大爷,北汇村办的养鸡场您听说了吧?刘东宝在部队里就是个搞后勤的义务兵,不也没办过养鸡场嘛!可您看人家的养鸡场现在办得多红火。前两天我去县里见赵县长的时候,他还说刘东宝已经准备扩建养鸡场了呢!”陆嘉接过大壮递过来的马扎,挨着老支书坐下,不慌不忙的说道。
“北汇村办养鸡场的事儿,十里八乡都知道。俺媳妇儿的娘家就是北汇村的,现在村里面的孩子天天都能吃上鸡蛋,俺听俺大舅哥说,年底的时候每家每户还给发了十块钱呢!”没等那位提问的大爷接话,旁边一个年轻的小队长就先开口了。
“对对,这个俺也听说了。俺老舅是南汇村的,和北汇村就隔了一条小河,听俺老舅说,年前北汇村煮肉的香味都飘了好几里呢!”另一位小队长也接话道。
“上午打牌俺听隔壁村的赵老三说,北汇村今年鞭炮都是放的一万响呢!”一个年纪最小的小队长也插嘴道。
“就算咱们生产出来了饲料,到时候会有人买吗?”一位四十多岁的大伯在鞋底子上敲了敲烟锅子,忧心忡忡的问道。
“大伯,肯定不愁卖啊!咱们县里可不止北汇村一个村子办了养鸡场吧?我听赵县长说,其他村子见北汇村养鸡赚了钱,都一窝蜂的往县里打报告要搞村办养鸡场呢!您说那么多养鸡场得有多少只鸡啊!可国营饲料厂每年的生产配额就那么点儿,那些养鸡场买不来国营厂的饲料,还不得来找咱们买啊!而且我听说现在已经不再割资本主义尾巴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养上鸡鸭鹅,总得买点儿饲料攒攒膘吧!”陆嘉喝了口水,自信的回答道。
“那要这么说,肯定是不愁卖的。”提问的队长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便不再言语。
“陆嘉,你说咱们村子办了饲料厂是不是也能像北汇村那样年底的时候发钱啊?”一个年龄比陆嘉大不了几岁的小队长嘿嘿笑着问道。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其他小队长也瞬间支起了耳朵。这个才是大家都想问而又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陆嘉看了一眼老支书,见他像是没听见一般,犹自抽着大前门不说话,于是就大着胆子说道:“肯定是要分的啊!咱们不但年底的时候要分钱,而且在厂子里上班的人,除了自己可以免费在村卫生所看病抓药以外,家里如果有六十岁以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