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症,但她能很肯定的是,韩学礼现在还没有,至于以后会不会患上失眠症,这个她就不清楚了。
韩学礼临走前留下了一叠饭票,一叠零零散散的小票子。
“学礼。”临走之前唐小丽叫住了他。
“好好上课,别操心我们的事儿。”唐小丽把饭票收下,拿回一些零钱给他,十分豪气的说:“之前你单位的津贴给了我,都在我这里,另外我跟阿美合伙做生意也赚了一点钱,租房子和上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以后你吃饭别吃那么差,手里头也留点余钱,我手里头真的有。”
以前韩学礼就不留钱。
结婚前工资都交给了母亲,一旦立了规矩结婚以后很难改,虽然每个月给小家庭争取到了一些钱,但是各种花销下来就算再节省也花了个七七八八,结婚三年多,唐小丽手里头根本没多少钱。
到后来韩学礼去上学,两口子拿不出钱来,说给别人都没人信。
殊不知陈雪华还到处跟人吹嘘:“别说唐小丽是个城里知青,谁嫁到我们家不是享福的命。”
事实上呢,她一心想把两个媳妇都拿捏在手里,除了一个月十块钱,多余的是一点都没见到的,两个儿子大部分的工资都进了她的口袋,存起来的时候说有事必会拿出来,但最后连韩学礼读书这么大的事要找家里拿钱,陈雪华都一口一个没有,但陈雪华不是没钱,要是真存下来,家里也能有大几千块钱,这些年娘家陈万斌读书,花的都是几个姑姑的,这里头以陈雪华出力最多,就连亲儿子的大学都恨不得给亲侄子拿去上。
人不怕穷,可却怕在困境中失去平衡。
等到韩学礼上了学,韩学文也开始不给家里交钱,在婆婆眼里老大两口子都是废物。
除了拿工资回来的,其他人都是废物。
韩学礼看了她一眼,心知她说的不是假话,把零钱塞口袋里。
宾馆早上有热水,母女两个打了热水擦洗了一把,就带着萌萌去招待所食堂吃早饭。
吃完早饭,唐小丽又把剩下的钱拿出来,随身放在贴身内衣里头。
这会儿信用社不靠谱,工作人员都能分分钟卷走钱跑了,银行也没有联网系统的存款,她只能把钱放在贴身的地方,就连洗澡都不敢松开眼,谁叫这里是羊城,是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也是小偷最猖獗的城市。
收拾好了就带着女儿出了门。
唐小丽打小就是混这的,小学开始她就背着书包到处跑,撒野玩够了才回家,初中开始学校里头就不大上课,到处闹GM,她贪玩也跟着去过一两次,直到第二次被极端的疯狂给吓到了,就再也没去了,从那会儿开始她在同学里面看上去就不大合群,同学们也觉得她有些孤僻。
所以初高中时候的同学她差不多都没印象。
现在还能交往的朋友都是小学时期甚至更早些的。
从招待所出来,往铁道小学那一块走,公交车有些绕路,母女两个没坐公交车差不多走了二十几分钟,还好萌萌人小懂事,并不吵着要抱,母女两个是去铁路附属幼儿园,唐小丽发小刘斯毕业前就进了那里当幼教。
两人从穿开裆裤时候就一起玩,差不多认识了十几年,下乡之前刘斯已经参加工作,临走前还给她凑了一堆票证,记得没错的话就在这家幼儿园,现在工作相对来说稳定,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换过单位。
不过唐小丽也没好意思叫别人白帮忙,在门口的士多买了一箱子巧克力饼干,又买了几包不用烟票的阿尔巴尼亚香烟,这年头走关系找路子,少不得塞烟塞糖。
萌萌问:“妈妈,咱们去干嘛呀?”
唐小丽:“咱们找妈妈的朋友,她是老师。”
别看孩子小,再小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萌萌又问:“妈妈也要读书吗?”
唐小丽:“这是幼儿园,咱们是在给萌萌找学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