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未打理的韦恩老宅周围已经长满了及腰的茅草, 土黄色的干枯草叶一路蔓延出去,直到韦恩祖坟中也慢慢皆是。
及腰的茅草擦过手握花束的布鲁斯腰间,与西装摩擦散发出干燥的草木气息, 好像下一秒就有燎原火冲天而起, 将目之所及皆数覆盖。
布鲁斯推开墓地门扉,微弱的天光从镶嵌着飞翔在燃烧的城市之上的天使花窗透出, 布鲁斯借着这道微光将花束插在了玛莎与托马斯的墓碑前。
花束被门外的风吹动,花影落在玛莎墓碑的缝隙上, 一摇一晃, 就好像从中渗出了血水在往下流淌。
布鲁斯迟疑了一刻,随机伸手去触摸那点影子。影子迅速缠上了他的指尖,温热黏腻的血水沁入了他的甲缝,他将手指对准了花窗, 黑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甲往下流淌。
BOOOOM!
还未等布鲁斯有再多反应, 玻璃花窗突然炸裂,刺目的白光扎的布鲁斯几乎睁不开眼,但是他还是迅捷地抓住了那片飞向他双眼的玻璃碎片。
碎片上是一双残破的天蓝色眼睛——属于花窗上那个身负红色披风的天使。
身后的墓碑突然炸裂, 从中冒出一只长着蝙蝠脑袋的毛绒怪物来,抓住了布鲁斯就把他往坟墓中拖去——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布鲁斯只看见了黑暗处突然亮起的天蓝色眼睛, 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每一个角落, 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他。
————……————
深秋近冬后白日开始渐渐缩短, 室外的鸟鸣声开始减少, 清晨的天色还是一片雾蒙蒙的蓝。浓厚的雾气压在湖面上, 显出湖泊深不见底的绿色, 偶有风吹过刮散雾气, 也只是带来了黑色的涟漪。
布鲁斯在韦恩老宅烧毁后没有选择修复老房子, 而是住进了湖边小屋。四面透明的玻璃墙面能看清室外的一切,以便于察觉未曾或是永远不会来到的危险。
他已经很久没有安心的睡过一次觉了,白天所见到的一切在夜晚都会以梦噩的方式驻扎进他的大脑。
酒精几乎成了必需品,高浓度的酒精能短暂的麻痹他的思想,让他安心入眠或是放纵自己的一些情绪。阿尔弗雷德对此很是不满,但是他能怎么样呢,他阻止不了酒窖越来越空。
这次的梦境来源自超人。
布鲁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弯下腰打算将杯子放回茶几,茶色的台面上却倒影出了一个悬飞的身影——就好像是梦里花窗上的天使,他猛地旋臂带动转身将玻璃杯砸向后上方。
什么都没有。
砸飞出去的玻璃杯在短暂的飞行后坠落了下去,一声闷响后慢慢悠悠沉入了湖底。
“这就是从清晨就开始酗酒的好处?”阿尔弗雷德出现在玻璃门后,他看清了布鲁斯突然受惊砸出玻璃杯的全过程,玻璃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深秋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拿起空酒瓶看了一眼后说道,“需要我为您预约一个新的医生吗?我已经阅读了足够多的如何照顾一个罹患酒精性脑病的怪蝙蝠的书籍。”
“有人在看着我。”布鲁斯说道。
“那您觉得是谁呢,大都会上空飞翔的鸟?”
布鲁斯知道是时候闭嘴了,他看着阿尔弗雷德自顾自走回了会客厅,决定先去给阿尔弗雷德泡一杯咖啡再讨论关于“白葡萄牙人”的事情。
咖啡液缓慢的积满了整个马克杯,浓郁苦涩的香气围绕在布鲁斯周围。阿尔弗雷德为他带来了新的线索与接触线索的邀请函——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被受邀参加亚历山大·卢瑟的酒会,而卢瑟就是他现在主要怀疑的走私武器的“白葡萄牙人”,他有足够的机会与时间在卢瑟的私宅里留下窃听器。
湖边小屋下新设置了一处蝙蝠洞出口,通过电梯可以迅速到达老宅下方的蝙蝠洞。其中已经不是早年粗糙的台设,更像是将一处安全屋镶嵌在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