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三愿吞了吞口水,脑中没由来的闪过一张苍白的面容。
这个时候她也不糊涂,伥女这么问,可不是像七大姑八大姨一样,打算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
想到关月与展小枫还在深林中破阵,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拖住伥女,为他们创造充足的时间。只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破阵,到了真正的对决时,就不会受到伥女太大的伤害。
伥女轻轻笑起来,摇摇手,浅浅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这就带你去祭典。”
她贴近陈三愿,语声轻柔,如春风过耳。“等你变成了伥鬼,再跟姐姐好好聊聊。”
陈三愿握手成拳,壮着胆子站起身。
“美人姐姐,你想要说什么?”
“哦?”伥女温柔审视着眼前坦坦荡荡的小姑娘,诧异之余,有了几分兴趣,“你怎么不怕了?”
“我还是挺怕的。”陈三愿为难的神情一扫而过,毫不避忌地看着她,实话实说,“可是我更不愿做个冤死鬼。”
“唔,”伥女低了眼眸沉思片刻,长睫也垂了下来,犹如一层蝶翼,掩盖住她眼中的感情。
“那件事确实隔了许多年,只怕连你的父辈都记不清了呢。”
陈三愿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目前伥女还没有怀疑自己的来历,把面前这个活祭品当成了平阳镇的姑娘,一会儿到了没话聊的时候再自爆一把,说不定也能再拖一拖。
她豁出去了,打算用这一次系统的无条件保护作一把死。
伥女目光缠绵如水,眼前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子倒是颇合自己胃口,她坐在软椅上,姿态优雅慵懒。
“算了,时间还早。说说看,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镇上年年送一个小姑娘来,而且只能送未出阁的女子。”
此言一出,伥女温柔的脸上多了一抹嘲讽,“是啊,为什么呢?”她尾音轻柔,叹息地看着陈三愿,“这么现成的问题,却还从没有人问过我。”
陈三愿不解,“因为害怕吗?”
“因为害怕吗?”伥女坐在窗前,微微仰头重复着她的问题。
淡淡的阳光洒下来,映在鲜红如血的裙面上,她无意识地摩挲着绣裙上染成红色的玉兰,似回答陈三愿,又似喃喃自语。
“自我回来定了规矩,他们就只管年年送来。若是到了日子没有女孩子送到我这里,我便放虎去那镇上逍遥一日,那一天,它想吃多少人便吃多少人,这些人学乖了,也就老实了。”
伥女面带浅笑,温温柔柔地说着,仿佛不过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敢问呢?”伥女盈盈叹气,目光有一丝阴狠,“一群人做了一件亏心事,人人都想遮掩,到头来谁还敢主动提起来呢?”
陈三愿一怔,意识到伥女的情绪不太对劲,她似乎有太多心事埋藏在心里,不仅是仇恨,还有被冤屈之后得不到认可的不甘。
她没有催促伥女回答,而是安安静静坐在床头看着伥女,等她慢慢讲述。
“对了,你方才问我为什么只要未出阁的小姑娘吗?”伥女凉薄一笑,“我的女儿因他们而死,为什么这些人的女儿能平安长大,能为人妻、为人母?我也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为我和我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陈三愿心里一阵发酸,为她母女不平惋惜,却并不赞同她的这种方式。
可是木已成舟,于这些当事人而言,谁又能真正还伥女一个公道?
陈三愿下意识地心疼着伥女,她不想做理中客,便想换个话题。
“可美人姐姐,你方才又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伥女意味不明的浅笑两声,“你还年少,不知道这世上的负心人呐,可多着呢。与其遇人不淑,不如似我这般,谁也嫁不了,岂不就没了后顾无忧么?”
伥女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