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
戚白反应略慢,抬手掌不轻不重的挡了一下,就这一下,在裴临肚子下面撩出了一小串火星。
高航本以为裴临会大发慈悲的让所有人休息一会,没想到这位无良领导来了句‘多喝热水’,干净利落的进了办公室。
高航瞠目结舌,心说老大单身这么多年不怪脸,也不怪这份高尚而伟大的工作,实在是渣男本渣。
时间紧迫,有些文书需要裴临亲自签署,他笔速之快,字迹之缭乱,活像一只没打狂犬疫苗的四脚兽挠出来的……
裴临有点匪夷所思——这人跟自己多大仇多大怨,受伤生病了死扛着不去医院,怕自己好的太快?
他在百忙之中抬了下眼,发现戚白居然还在看文件。
狗挠的狂草终于批复完,裴临薅过车钥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路过戚白座位的时候,一爪子把他拎了起来。
戚白很不舒服的晃了晃,终于对这位不依不饶的领导有些不耐烦:“你干什么?”
“外勤!”
说完,裴临板着张讨债脸,半拖半牵的把戚白捡走了。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他的手很凉,冰镇过一样,没心没肺的冻着裴临心肝,而直到把人塞进副驾驶,裴临才心梗的发现,这人以为他是真有公务,屁都没放一个,就乖巧的系好了安全带。
“我他妈……” 裴临咕囔了一句脏话,默默道,就那么不像个人吗?
车稳稳的停在了医院门口,还没进门,戚白已经生理性的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他怀疑裴临是专门克他的。
“到了。”
戚白无言的盯了他一眼,沉默又疲惫,仔细看可能还带着点无声的谴责,可不等他发话,裴临就拉开门一路小跑了出去。
“哎!”一个小护士别点被他撞倒,转头就教训:“怎么回事啊!这是医院,到处乱跑撞倒行动不方便的病人怎么办,不管多急,就是老婆记着生也得看路啊!”
……
‘着急生’的某位坐在车里,看到裴临用抓捕逃犯时的矫健身手闪开了护士手里的药剂盘,又躲过了一位歪轮椅上的病号,转头就把自己拍到了玻璃上……
玻璃看上去挺疼,人走了老远还在震颤。
看到白色为主调的医院像是张开了血盆巨口,戚白不可自抑的觉得胸闷,他用拳头抵了下唇,发现巨口可能不太坚固。
大概怪物也会消化不良,没过几分钟,裴队他老人家就被吐了出来,满脸药到病除的喜庆。
裴临跑的挺快,把金色的阳光甩在身后,发梢蹦蹦跶跶的,看起来不怎么稳重,好像在办公室里发威的是别人,不是眼前这位看着温暖又很会照顾人的大男孩。
戚白静静的看着外面,瞳孔里的缩影由远及近,可能是病了,他有点懒得挪开目光,直到裴临弯腰敲窗。
车窗只开了拳头那么大的缝,裴临凑上来,也不怕把睫毛夹了,臭不要脸道:“看我看的眼睛都直了。”
戚白莫名其妙:“看你?”
裴临一离开市局,马上破除封印,他倚在车门边,像街上随便找姑娘搭讪的小白脸,把药一塞:“给你的,还说没看,眼里都冒星星了。”
他话音一落,居然把自己给说不好意思了。
戚白沉默片刻,老实道:“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
戚白回答:“同样一扇门,你是怎么来回撞了两次的?”
市局办公室总共有六个座机,此起彼伏的时候让人觉得繁忙,偶尔安静下来,忽然一响倒显得突兀。
“喂,您好,市局刑侦。”唐心一听,在纸上写了俩字拿给人看。
分局。
高航业务娴熟的开了免提,又用手机做了录音,回头转给裴临。
来电是武清分局的局长,听说老板不在,直接把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