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心里记着自己额娘的吩咐,元衿这喊声听到了只当没听到。
她领着宫女快步往前,转个弯一下消失在了红墙中。
元衿懊恼地在原地跺脚,“她怎么老是不理我!”
“谁啊?”
“六妹妹!太子哥哥,六妹妹是不是讨厌我?”
太子挑挑眉,不懂元衿在说些什么。
宫里这些皇兄皇弟皇姐皇妹全都揣了十七八个心眼在身上,一个不小心就能绊你一脚,连他这个太子都吃过亏。
在意他们喜不喜欢自己,等同于给自己找堵。
元衿还在拉着太子念叨:“太子哥哥,六妹妹昨天见到我也这样,今天见到我也这样,为什么呀?我让人讨厌了吗?”
太子只觉元衿在说瞎话,他这群兄弟姊妹里,最无害的就是五妹妹了。
非要挑毛病,也就是身子弱了点。
倒是这六公主,小小年纪可真傲气。
太子暗自嘀咕,聪明漂亮的五妹妹实在有点天真幼稚在身上,都拒绝两次了还惦记着贴她做什么。
再说,她是姐姐,那是妹妹,她是妃位的女儿,那是贵人的女儿,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道理这些人统统没记在心上。
定是五妹妹还小才不懂。
她不懂,他可以教。
太子当即言传身教起来,“五妹妹啊,你是姐姐,她是妹妹,长幼有序,哪有你主动招呼她的道理。”
“那我要是想和六妹妹说话呢?”
“你就派奴才唤她过来啊。”太子指着身边的太监说,“你去,把六公主喊过来,孤与五公主有话要和她说。”
这般理直气壮。
元衿颇有些羡慕这位太子哥哥。
就算是上辈子,她最后表现出的那股理所当然的指手画脚,也是精心谋划的结果。
她有个滥情的爹,替她娶了个不咋地的后妈,生了个不讨喜的弟弟,还有一堆如狼似虎等着抢老爷子家产的堂兄。
原本,她只配拿个零头早早嫁人。
元衿装了二十年老爷子的小棉袄,换来大学毕业时的绝地反击,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进入董事会和堂兄们平起平坐。
她被撞飞前,元氏已经没人不敢顺着她了,但凡不顺她的,下半生都会不顺。
元衿安静地欣赏着太子呼来喝去。
他的太监回话,说六公主已经进书房——
“什么叫不想过来在书房里等我们?孤愿意见她还要看她有无空闲?刚才是不是就是装聋作哑,故意躲着孤了?”
太子怒从中来,指着小太监喝骂。
“孤哪都不去,就在这儿等她过来!”
听到这里,元衿眯眯眼,不怎么愿意了。
这太子虽骄矜,但缺根弦啊,怪不得后来被四哥他们挤兑下台。
这二月京城还是冷得慌,他们干甚要干等在这儿,怎么着也得搬个凳子、加个大氅再把暖手炉拿三个来才像话。
她大发善心,扯扯太子的手心,用自己已经冰凉的小手提醒他,“太子哥哥,我们进去吧。”
“五妹妹,你这样的脾气会让宫里没了规矩。”
太子气恼不已,大阿哥已经没戏对他怀有尊敬了,现在连六公主也有样学样,宫里到底还有几个把他这个东宫放在眼里的人。
“我怕太子哥哥冷着。”
五妹妹还把他放在心里,还知道关心他冷不冷。
太子心气顺了些。
这紫禁城光秃秃,景和门这里又空旷,今儿出宁寿宫时没烧暖手炉,他被冻得十指通红。
“来人啊,去把孤的大氅拿来。”
他低头瞧瞧身边单薄的小不点,又说:“找管事,把孤五岁时太皇太后赏的黑狐大氅,拿来给五妹妹。”
景和门离毓庆宫极近,太子虽使唤不动那几个兄妹,但使唤下人素来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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