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关押在地上一层的人看见这人戴上红色面具,仿佛见到了救星,一个个目眦尽裂,疯狂嚎叫着:“大人!大人!求您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放我离开诏狱,我什么都说!”
诏狱影卫,手持皇帝诏令,职权越三法司,提笔定人罪责,刀落定人生死。若说当初的暗卫营是草菅人命,那一旦入了诏狱,便是生不如死。
方只有那脸戴红色面具的影卫都统,才有权决定他们是否可以离开诏狱。
见有人想开了想坦白,便有黑色影卫上前打开囚室,将其拉出,扣在了那沾着鲜血绞刑架上。
人在极度压抑害怕时,谎话便很容易被戳穿,这不过是诏狱,最为低等也最为普遍的一种审讯手段罢了
哭嚎声求饶声不断响起,莫白未曾理会,下了阶梯,径直往地下二层行去。
同时,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见此,也匆匆忙忙也跟着追了下去。
“统领。”宋淼追上莫白。
“人呢?”
“二层底下靠右的囚室中。”
莫白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在来诏狱之前,他刚见过赵王,将今日陈远死于郊外一事与对方说了,赵王似也早有预料,责令他将功补过,务必要陈元副使的口中问出秦王这些年结党营私的证据。
……
夹着血肉腐烂的血腥气息弥漫着,令人作呕。
但关押在此处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听见动静,也未发出一丝声音。
与上一层有着天壤之别。
突然出现的亮光令得早已习惯黑暗的陈名眼睛微微眯起,下意识抬抬手挡住。
待得他适应以后,借着亮光才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两人。
“哟,居然是红色面具,我陈名小小马前卒,何德何能劳烦大人亲自提审。“
眼前男子约莫四十上下,两鬓长发被理得极顺,但脑后看不到的地方,发丝却凌乱不堪。
莫白嘴角轻勾,也不答话,只将人带到了一旁的刑室,将其绑在在了一条靠背椅上,自己则坐落在他对面,双手环胸,双腿搭在案上,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都说入了诏狱,阎王都难逃开口的命运,这就是你们诏狱的手段么?”陈名看着挂满整面墙的刑具,轻嗤出声。
有水声从耳畔擦肩而过。
“滴答”一声,落在陈名肩胛处,浸润衣裳。
但这么一滴水,陈名显然不在乎,一双眼直勾勾对上莫白面具下的瞳孔,等着他出声。
然而……
他等了又等……
等来的却只是上头不断滴落的水声。
“滴答”
“滴答”
……
极有规律,甚至规律地让人莫名有些烦闷。
当水滴已经浸湿他肩头时,眼前人却还是不发一言,陈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被关在这里许久,早便习惯了,既然大人乐意在这陪着我耗时间,陈某,求之不得。”
他的试探得到的回应只有一阵冗长的沉默。
又一滴水落下,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度,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陈名居然感觉到了些许刺痛。
看着莫白不疾不徐的模样,陈名心里犯起了嘀咕,开始摸不准对方来此处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正当他憋不住,准备主动挑起话题时。
那沉默许久的人终于出声。
“陈元死了。”
陈名悄悄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是——
莫白终于说话了。
“你倒是一点不惊讶。”
“他若不死,你也不会来找我。”
“是个聪明人,那你也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直接用刑吧,我不会说的。”陈名哼了一声,“我和陈元既跟随在秦王身边,纵是他做出多离经叛道之事,做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