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老奸巨猾”,他们随恭王一道,无论如何都不肯与敌人近身搏杀,只以弓箭远处袭击,因此无一人损伤。
反倒是骁勇果决的黑尉,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撂下了三十多具尸体……
他们的眼神无比复杂。
这是黑尉,第一次为李辞冲锋陷阵,首战告捷。
但这也是他们在面对禹城叛党之前,经历的第一次实战,面对无甲黑衣人,以及狂奔驰援而来的轻甲户部精兵。
在付出了大量死伤后,依旧无法全歼对方……
看着迎面走来的李辞,赵杵攥着拳头,眼神无比落寞。
“世子……我等只怕是……配不上黑尉之名。”
秦风却拍了拍赵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不是也一样,差点被吴守义打死?”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一旦近身搏杀,什么都可能发生。”
“你们若是吸取了教训,那些阵亡的弟兄,就不算白死。”
“近身搏命,永远都是最后选项。”
说到这,李辞伸手一指远处正在给敌人补刀的恭王。
“看,纵使王爷,没有甲胄的保护,也会躲得远远的,绝不会轻易跟敌人短兵相接。”
赵杵近乎迂腐的“勇猛论”,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他终于明白,敌人绝非待宰羔羊。
或者说,敌人和他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为了各自的目标,抛头颅洒热血。
战场之上,向来只有输与赢,生与死。
绝无英雄,更无善恶。
李辞带着安雅君,一步一步朝着王都走去。
夜未央,吴守义的死讯,已经传遍整个王都。
高坐御书房的楚帝,沉默良久。
犹如楚帝腹中蛔虫一般的余富贵,轻声道:“一切皆如陛下推演,吴守义之死,对青云党无疑重创,陛下为何郁郁寡欢?”
楚帝早就料到,李辞必定不惜一切代价,护安雅君周全。
而吴守义也绝不会放安雅君从容离开。
但今夜之战,对于吴守义而言,绝对是他此生走过最臭的一步棋!
楚帝很是罕见的轻叹了一声:“吴守义未必是雄,但却担得上一个枭字,可就算他这般老辣沉稳,也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
“接连痛失子女,明知被仇恨所困,明知此举对青云党害处极大,却依旧选择当一夜的父亲。”
“整个大楚,唯独朕,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