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水云楼,已经下令屠杀歌姬,准备转身离开的楚帝,听到岑蕣华的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
楚帝的脸色已经冰冷如霜,但心里却升起一丝疑问:“江山社稷?下贱歌姬大谈社稷,岂不可笑?”
他倒要看看,这群祸国殃民的妖女,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岑蕣华把李辞事先交给她的“演讲稿”,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深吸了口气,脱口而出。
“国家危难,匹夫有责!”
“众所周知,南方有蛮族犯边,北方有叛党染指,各地早已民不聊生,可是这天子脚下却依旧歌舞升平,真道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这场花魁大赛,其目的,便是惊醒诸位,莫要过分贪图享乐,我等一介女流,却是身价万金,而黎民苍生却食不果腹,这是何等的讽刺悲哀?”
岑蕣华说到这的时候,整个长明湖已经一片死寂,现场的有志之士,紧紧攥着拳头,眼神炙热的注视着岑蕣华。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一个歌姬,竟然会有这等情操境界!
在众人佩服无比的注视下,岑蕣华轻声道:“诸位在花魁大赛豪掷的金银,将会有一半,全部上缴国库,为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筹措军费。借由花魁大赛,集京中有志之士的力量,共赴国难!”
李辞没有借岑蕣华之口,贬低现场客人。
相反,凡是在这花了钱的人,全都捧成为国献力的有志之士。
现场众人,顿时觉得砸进花魁大赛里的钱,值了!
“妙极!哈哈哈,借助花魁大赛,集天下之力,共赴国难,妙极啊!”
“呵呵,我早就知道举办花魁大赛的目的了,不然本公子为何会往里砸进去那么多钱?”
“没错没错!我的钱可不是花在了歌姬身上,而是献给了国家!”
岑蕣华趁热打铁,轻扫琵琶弦:“奴,一介女流,难力挽狂澜,能做的也只是为玉先生,以及所有荣登过榜一的贵客们,献上一曲。”
经过一天的学习和演练,岑蕣华已经能够把《赤伶》唱的浑然天成。
随着琵琶声,悠扬歌声,回荡在整座长明湖。
“戏一折,水袖起舞……”
“唱悲欢离合,无关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岸边客人,如痴如醉,仿佛爱国情操被唤醒,眼神越发炙热。
而不远处的水云楼里,楚帝已经坐回窗边,脸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好一朵山中木槿花。”
“朕险些伤了爱国义士,谁说只有男儿才能保家卫国?我大楚巾帼不让须眉,把御卫召回来吧。”
就在这时,御卫队长拿着一张纸条,来到楚帝面前。
“陛下,这是画舫上送来的条子,请陛下过目。”
哦?
楚帝随手接过条子,扫了几眼,眼神流露出一抹诧异,随即把条子放在烛台上烧掉,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场的天子御卫,面面相觑,全都是一脸惊愕疑惑。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面对重重如山般的压力,莫说开怀大笑,纵使好脸色都不多见。
可是现在,陛下居然因为一张条子,笑的如此开心?
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绝不相信,一时间,所有天子御卫的心里都冒出一个疑问,那张条子上究竟写着什么?
楚帝一甩大袖,迈步下楼,爽朗的声音回荡着:“这花魁大赛,既能为国库筹措银子,又能激发百姓的爱国心,还能普天同庆,利远大于弊,以后每年可以办一次。”
与此同时,李雨潇抓着李辞,好奇无比地问道:“殿下,您到底在纸上写了什么?那玉先生恐怕来头不小,可莫要用胡言乱语戏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