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黎烟懒洋洋走出纹身店，一身校服换成黑色的运动服，洁白的后颈展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是串阿拉伯文，脚踝骨上的黑莲花也变成了个画风迥异的老丁头。
惹眼的模样加上身上的彩绘，走在人群中，无疑又成了众人惊羡的焦点。
她顺着巷子直走，又右拐，出去走到大街上就是兼职的面店。
途中正好遇上高三补习班下课。
黎烟慢悠悠走在后面，正前方是对挽手走在一起的小姐妹。
“卉之，你们学校的试卷还挺简单的，我半小时就做完了数学卷子，下次我把我们学校的卷子带给你试试。”
“嗯。”
“我爸来接我了，要顺路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妈今天加班，让我去那边面馆吃碗面等她来接。”
“行。那我就不陪你啦，先走啦。”
“好。”
“下周见。”
“下周见。”
小姐妹依依不舍告别着，黎烟从她们身边走过，拐弯走上大道，左手第三家店铺就是面馆。
老板娘看到她，亲切道：“小黎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
黎烟嗯了声，把手机往收银台里放下，翻出围裙套在脖子上，几秒后应了句：“今天帮我多加勺牛肉吧。”
“行！”
老板娘扎进后厨里忙，黎烟接手过大堂的事，上菜倒水，一个人应对着数十桌也有条不紊。
徐卉之走进来，寻了个靠角落的座位坐下，放好包，菜单就递了过来。
黎烟边用抹布擦着桌子边问她：“吃什么？”
“一份清汤面，谢谢。”十分客气，又把没翻开的菜单递回去。
“行。”
黎烟拿着菜单走，传菜口源源不断的上着菜，黎烟一一送去，最后是徐卉之那桌。
看到面前铺满牛肉的汤面，徐卉之拿起筷子的手顿住了，叫住黎烟：“那个，你又上错了。我点的是清汤面。”
黎烟停住脚步，看了眼单子，又看了眼她的碗，挺无所谓道：“哦，可能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这次将就吃，下次再给你重做。”
说完，又开始给别桌客人上菜。
看她忙碌的样子，徐卉之也不敢再打扰，低头默默的吃着面前满满当当的牛肉面。
这三个月来的第十次了……
徐卉之默默数着。
徐卉之人瘦，嗓子眼又小，吃的速度就慢些，等她吃完，面馆里已经过了高峰期。
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四十。
“卉之！”门口响起道沙哑的女声。
“诶！”徐卉之认出母亲的声音赶忙应着，看了眼还在收钱的黎烟，徐卉之赶紧收拾了书包跑出去。
问母亲要了牛肉面的差价后再进店，黎烟已经不在了。
徐卉之垂下头，攥紧手里的钱朝老板娘走去，声音弱弱道：“老板娘，刚刚那位同学给我上错面了，这是差的七块钱。”
老板娘笑着移开她的手：“我听小黎说了，没事的。我们这每天也都会剩下些牛肉，上错一碗没事的。”
“卉之！”徐母在门口又催促了声。
老板娘如此客气，徐卉之也没再坚持，转身小跑出去，“来了。”
“以后吃饭快点，妈妈晚上还要去给人家做卫生，晚了人家该说我了。”
“嗯，知道了。”
路灯光辉下，母女两人坐在电动车上的身影被无限拉长，说不尽道不完的都是彼此在的学习上在工作上发生的趣事。
─
从面馆赶到mouse已经过了八点一刻。
认出黎烟发来的车牌号，车还没停稳，老鬼就冲上来扒车门。
黎烟懒洋洋的从车上下来，手上还在拆着棒棒糖糖纸。
老鬼一把夺过，暴力扯下糖纸又轻柔送到黎烟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