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青葡将简单的早饭端了进来,巾眉也已经将园子扫好,三人围坐在桌边用完了饭。
吃完没多久,外面小跑来一个家丁,告诉我们温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我应了来人,转身回房,让她们俩收拾好了直接出府就行,我一人先出发往府门外走去了。
到了府门口,外面正停着一辆和上次进宫差不多豪华的大马车,不过装饰还有形状不太一样,应该不是同一辆。
想想也是,堂堂侯爷说什么也不可能指着一辆车充门面才对。
靠近马车,车边的人皆弯腰行礼,我抬手屏退了准备扶我的小丫鬟,自己一人撑着车边跳了上去,揭开布帘,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温侯已经在车里了,正斜斜的靠在软塌上,而且手上仍然拿着一本书,见我上来,只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投回了书里。
我想了想,还是走近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他手里的书扯了下来,
“马车上就别看书了,怪伤眼睛的。”
他有些探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从嗓子里低低的嗯了一声,仰面躺倒在了软塌上。
你看,我就说这人奇怪吧!你要是刻意的疏远他吧,他话还多些。
你要是像这样去套他近乎,他又冷漠的不得了,真真的心如海底针,我都分不清谁才是莫名变成了女人的那一个。
他既然都装睡了,那我一个人醒着也太过无聊,索性在另一边的软塌上,学着他的样子躺倒,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这辆马车不光内外装饰奢华,走起路来也是四平八稳,我就在这轻微的一摇一晃中闭着眼睛,后来竟不自知的睡了过去。
好像是又做梦了,梦中的我依旧是身处在那片云雾飘渺的世界里。
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我拼了命的想走动,四处看看,却一步也挪不得,甚至连视线也不能移动,只能抬头向上。
我的上方,或者说整个世界的上空,漂浮着一缕缕的清气,数之不尽,随着我的呼吸不断的向我汇聚过来。
我的神智似乎也是不大清明了,比上次的梦中还要严重,连话语也无法发出,只能木讷的看着那些清气不断的向我汇聚过来,每汇聚一缕,我的神智似乎便恢复清明了一分。
梦中的时间似乎也不能用道理计算,明明应该只是简单的一个梦,却像是过去了无数个百年一般。
无垠的时间后,我的视角终于发生了变化,不受我控制的向下低垂了下去,随着视角的改变,我的下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一口一人粗细的井。
梦中的“我”对井中世界很是感兴趣,视角自挪动到井中后便一直没有移动了,一直盯着下面的亭台楼阁,还有那些在中间穿行的小人。
时间又过去了良久,直到我都快要在梦里再度睡着时,“我”的嘴里突然不受控制的传出一声温柔的女声,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什么人说着,
“放奴婢下去吧。”
下你妹啊!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才想下去?!
我猛的一挣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从胳膊上挣开了,梦境戛然而止,我一睁眼,温侯正黑着一张脸,半蹲在我的软塌边,语气可以听出正在压抑的怒气,
“马车不下了?”
我一怔愣,心底有些发虚。不会是说梦话了吧,要是简单的只骂了他一句还好,若是顺口说出什么其他东西那就万事皆休了。
我连忙低头认错,等道歉的几句话说完,又悄悄抬头,试探性的问他到,
“侯爷,我梦里可曾还说了其他话?”
马车没有揭开窗布,所以光线不是很明朗,连带着那张脸也有些晦暗,他没有立马回答我的话,沉默了一小会,才低声说到,
“没有其他话了,快些下去吧,不知道人来了多少了。”
他不沉默还好,一沉默我就更不知道作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