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是精美,不过却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惊喜,一方面是因为我对此并无期待,另一方面却隐隐的说不出来,好似它并没有与我想象中的完美样式重合起来。
我回过神来,准备看看爹娘和青葡对这件嫁衣可有什么意见,却见我爹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脸深沉,低着头看着手里紧紧捏住的杯子,有些泛白的胡子似乎能看见星星颤动。
我娘坐在一旁,将脸瞥向一边的暗处,肩膀低低地抽动,青葡正在站在我娘身旁,用手里的手帕一下一下轻轻给她擦拭着脸颊,不用看也知道是哭了,我莫名有些奇怪,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现在提出来,稍微改改应该还不晚的。”
我娘抬起头来看向我,两只眼有些红肿,脸上尚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又站起身来,两只手颤抖地握住了我的右手,又将左手也一并带到了掌心之中,她平时暖呵呵的手掌现在莫名有些冰凉,
“中中阿…平时娘看着你,总觉得你像未长大的孩子一样,活活泼泼的,凡事都不留一点心眼,像个假小子一样,可是如今这嫁衣送到娘的面前,娘才知道,从此往后,你就不是娘的中中了,你长大了,到了离开魏府的时候了,可娘我,,,我实在是放不下你,你若是在外面受到了委屈又无人与你说话,给你出头,那,,那可该怎么办!”
话说完,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只感觉她的怀里分外温暖,又颤抖的像是害怕的孩子一般,我缩在她怀里,眼睛莫名有些发涩,眨了几下眼,终究没有阻止得了眼泪滴出眼眶。
旁边的椅子传出轻微的吱呀声,应该是我爹站了起来,下一刻,一双大手环过我娘和我,将我二人一起拥在了怀中,
“夫人大可放心,我相信中中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可是调皮作怪的很,害怕吃亏的应该是温侯府上的人才对。”
顿了一瞬,低沉有力的声音又说到,
“中中,爹之前叫你提防温侯,不要多干涉他的事情,可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点也别忍着,不要谁的面子,只要让你爹知晓了,一定会给你出气!听到没有?!”
我在紧箍的怀抱中艰难地点头,努力开口说到,
“知道了爹,您可放心吧!我绝不会落了将军府的脸面的!”
话音落下,又将二人的怀抱稍微分开些,将一边正在低低啜泣的青葡拉了进来,四人轻轻地抱作一团,
“爹,娘,你们都放心吧,我可聪明着呢!而且婚嫁是大喜的日子,弄这么伤感太不应景了。况且将军府与侯府所离不远,隔三差五的串串门也不是难事。”
我娘点了点头,
“你若是与侯爷过得还算和弦,那自是不必日日往娘家跑,也没有这个理,可要是过的不好,那就找时间回来吧,娘还会宠着你的。”
我嘿嘿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知道啦。”
良久,几人分开,我将脸上泪痕擦了擦,见我爹转过头来,看着青葡说到,
“以后在侯府,得照顾好你家小姐,你也得保护好自己。都是咱将军府的人,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青葡行了一个大礼,连连点头保证。
他说完,又拍了拍我的头,
“爹和娘就先出去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做,可不比你俩做甩手掌柜来的舒服!”
罢了,抬脚和我娘一起向门外走去,我娘一步三回头,用一脸不舍的表情看着我,我浅浅的笑着,不出声,用嘴型说了一句,
“放心吧!”
她也笑了起来,再没回头,和我爹一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终于将二人送走,我低低的叹了口气,一切说的还算轻巧,可那些宅院里的弯弯绕绕,加上温侯爷也是参政,只怕是一个不留神,我和青葡这两只小鲤鱼,就要被不知来处的巨浪给葬进深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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