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浩盘腿坐在地上眉头紧锁,他面前放着一副围棋,与之对弈的正是金安东,此时棋盘上的形式对宋明浩有些不利。
这是金安东住所的一间棋室,矮案边的香炉里有一缕白色的香云慢慢升起,散发出一股略带有奶香的味道,使人神清气爽。
思虑良久,宋明浩似乎想出了对策,面露欣喜,右手夹着棋子轻轻地落到棋盘中:“金先生,看来这局棋你要输了,承让了。”
金安东苍老的面容上无悲无喜,将两颗棋子放在棋盘右下角:“宋先生棋艺高超,老朽自愧不如,不若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宋明浩连忙起身握住,这老家伙在高层有些背景,左重用了盯住,而不是看守二字就说明了一些情况。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不用这么着急,不如金先生陪我再手谈一局如何?”
金安东神色微动,转过身看去果然是那位左先生,心里涌起一阵怒火,自己将仁久的案子交给他,对方现在跑到这里干什么。
宋明浩躬着身子:“科长,那我先出去了。”
左重点点头:“你先出去吧,在门口等我。”
宋明浩乖乖出去了,左重走到金安东对面坐了下去,抬起胳膊示意他坐下:“请,昨日来访甚是匆忙,有一些事情还要请教金先生。”
金安东面色铁青,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份敏感且很不好对付,事关高丽复国大业和组织成员的安全,只得强摁下怒火坐下。
左重看到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了微笑:“很好,我们中国人讲究尊老爱幼,那就请金先生执白子吧。”
尊老爱幼?
那为何昨日还那么咄咄逼人,金安东当做没听见这句话,拿出一把白子放在手心:“请左先生猜子。”
左重随意扔出一个黑子,金安东张开手心,五颗棋子赫然在目,他摇了摇头:“左先生猜对了,请先走子。”
两人就这么下起了围棋,棋室里只剩下落子的噼啪声,金安东下着下着觉得情况不对,这位左先生完全不按照规矩来。
看到对方又用黑子堵住自己的白子,金安东面露无奈:“左先生,你下的不是围棋,是日本人的联珠,小孩子的把戏。”
左重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说过下围棋了吗,金先生怕是老糊涂了吧。”
金安东面色一变,沉声道:“这不合规矩,请左先生不要侮辱我。”
左重看了他一眼:“不合规矩,你们在我们的国土上进行情报活动这合规矩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在沪上的行动,有多少中国百姓被殃及池鱼。”
这个王巴蛋炸得痛快,然后一跑了之,可当天附近的中国人都被日本人抓了回去,就算是路过的行人也不例外,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更可气的是,有一些中国报纸和名人对此拍手叫好,是啊,在他们看来炸死一两个日本官员就是伟大的胜利了,至于百姓,那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左重不反对向日本人复仇,但前提是做好计划,更不能让老百姓擦屁股,否则不如不动手,那种看似痛快却要别人买单的行动,实在是又坏又蠢。
对于自己最满意的一次行动,金安东决不允许有人非议,他驳斥道:“日本人势大,我们只能用这种手段进行还击,他们同样在侵略你们的国土!”
“砰!”
左重一拍棋盘,高声呵斥:“那你们为什么不在高丽境内行动,是不是怕死。”
这就是赤裸裸的祸水东引,可上至光头,下至戴春峰都故意忽略了这点,在他们看来能炸死几个日本人,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宋明浩忽然推门进来,手背在了身后,左重挥挥手让他出去,他要是连金安东这个老头子都收拾不了,干脆回家当少爷去算了。
金安东面色通红,他自从当了高丽复国组织的首脑,何时受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