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傍晚的天虹商场,只能见到几个乱逛的学生。
虽然这个商场就在豫章大学北区校门口,但6月是考试月,豫章大学的同学们忙着复习,没有什么时间用来挥霍。
除了林尚传和汪绍鹏这两个学渣。
“老林,你说别人送礼都是烟和酒,我们提两桶油,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汪地主家学渊源,虽说他没送过礼,但见识足够。
在他印象里,他爹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好像都是烟酒茶,没有送过油的。
“两条软中华1300,两瓶五粮液600,我们送得起么?”
林尚传指了指汪绍鹏手上的两桶食用油,接着说道:
“两桶油100块钱,我们一人50,还能负担得起。要是送超过重修费的礼,那也没必要了不是?”
豫章大学一门课的重修费是200元,体育重修就是交钱走个形式,连考试都没有。
“嗯,有道理,还是老林你想的周道。”
汪绍鹏点点头,看看勒得自己手疼的两桶油,再瞅瞅两手空空的林尚传,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2002年的豫章大学北区家属宿舍,和大多数政府机关、国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大院相似,都是老式的砖混结构楼房。
楼与楼之间,树与树相连,每棵大树上都有知了在撕心裂肺地振动鼓膜。
“老林,等下我们怎么开口?”
汪绍鹏听着吵闹的知了声,莫名有些发慌。
高中时候去老师家送礼,都是他爹带着他去的。
如今换成对脚睡的室友领路,无论他怎么安慰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个废物,等下我来说话,你就点头微笑好了。”
7点整,两人站在26栋的楼下,林尚传打量了几眼黑漆漆的楼道,转身从汪绍鹏手里接过一桶油。
“走吧,7楼,我们最好是一口气上到顶,中途不能休息,怕碰到其他人。”
汪绍鹏点点头,他知道送礼还是有些讲究的。
两个弱渣快速爬楼,等站到701的门口,都有些发喘。
林尚传深呼吸几口气,平稳气息后,上前敲响了门。
“来了。”
陈建军打开门,看清是下午的两个学生后,笑了笑示意他们进来。
林尚传进门换好拖鞋,扫了眼室内布局,将手上的食用油放在鞋柜边的地上。
“来,坐,坐。”
陈建军招呼两个学生坐到吃饭桌边的椅子上,再将吊扇的风力调大了一档,也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老师,实不相瞒,我们俩今天来,是为了下周一的体育考试。”
林尚传看屋主人没有寒暄的意思,索性就把话直接说开了。
“哦~这不用太担心,别的体育老师我不知道,我这里么,就是走个过场的。”
“嗯嗯~,陈老师您说的对,别的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认个门,以后有麻烦您的时候,还请多指教。”
说完,林尚传就站起身来,示意一旁有些懵逼的汪绍鹏准备撤了。
“哎~就走啊。”陈建军也站起身来,等两人换鞋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上课的学生多,我常把人搞错。”
“我叫林尚传,双木林,高尚的尚,传球的传。
他叫汪绍鹏,三点水的汪,介绍的绍,鹏程万里的鹏。”
陈建军听完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林尚传换好鞋后,出门前又多问了句:
“陈老师,您家电话是多少?方便告诉我一下么?下次来我提前和您说一声。”
陈建军一愣,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家里的座机号码说了一遍。
下楼后汪绍鹏才回过味来,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林尚传,他这次是真服气了:
“老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