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以草民自称来着,现在摇身一变就成官,别说还挺讽刺,陈长安边嘟囔边问道:“凤姐是吧,你家儿子死的时候可曾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人或者出现过奇怪的举动。”
“不要着急慢慢说,越详细越好!”
她边回忆边作答:“没有,谷儿平日里十分的孝顺听话,每天基本就是给我熬药,做饭,然后上山挖些野菜药材。”
“谷儿尸体发现的时候,手中还攥着采来要给我治疗风寒的车前子呢,呜呜呜!”
情绪激动,眼眶红润,语调因哽咽而断断续续。
“唉,陈兄弟,现在该怎么办呢?”
彭万里分外焦急,因为这些个问题他自从带人刚来到石桥镇的时候就问过,根本没从里面察觉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对陈长安的二次登门显得兴味乏淡,觉得乌衣卫中的人也不过平平无奇罢了,没有什么特别。
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忧,连环杀人案越闹越凶,死的人越来越多,陈长安这位乌衣卫成员如果靠不住,待上峰问罪下来,即便能够踢皮球甩锅,他作为县令肯定还是要承担些责任的。
而此刻的陈长安没有回答他的话,用手轻摸下巴沉浸式思考,还记得上次小莲案中面临无法突破的窘境,是在其居住的私人房间中找到关键性线索的。
他想故技重施。
“可以带我去丰谷兄弟的屋中看看吗?”陈长安开口。
“好吧,跟我来!”凤姐心情低沉的答应并带路,倒是配合的很。
可惜结果令陈长安多少有些失望,在张丰谷的住房中并未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就在要退出黄土矮屋时,他无意间看到正堂供奉有块因年岁久远而有皲裂痕迹的佛牌。
嗯哼?
好奇心犯的陈长安当即询问道:“为何家中会供奉佛牌,这可是触犯大闵律法的事!”
如今的陈某对于大闵朝了解颇深,清楚记得九年前的春初齐中宗赵崇暴毙,作为皇后的女帝白睌借势登基,年底十月,因为云真公主与名和尚在皇宫苟且私会,一怒之下掀起灭佛运动。
兴盛至极的佛教在短短半个月彻底从大闵九州的版图中消失不见,杀僧屠尼两万多,烧毁古刹寺庙三千余坐,硬生生逼迫向来不和的蜜宗禅宗两派同逃玉门关外楼兰戈壁。
还不算完,白睌又颁布律法宣布任何有私藏佛家物什者,一律死罪。
所以对于距长安城如此近的小镇中会有人信佛,显得很不寻常。
“我……”
凤姐自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一把将佛牌从厅堂正后方的桌子上打落,跪地解释:“大人,两位大人,这还是许多年前的摆设,也只是摆设而已。”
“草民从未焚过香点过蜡的!”
“只因为……只因为佛牌与我家谷儿有渊源,故而一直留着不忍心扔掉而已,请陈大人彭大人恕罪!”
“欸,你……”
彭万里正准备要斥责几句显威风,陈长安截口打断,问道:“佛牌和你儿子有关系,此话怎讲?”
“这……”凤姐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可能会涉及到些佛门的事,我不敢说。”
“恕你无罪!”陈长安全权做主。
凤姐再无后顾之忧如实相告:“十九年前女帝陛下还没有灭佛的时候,本镇有座罗汉庙,里头住着位一眉禅师非常灵验,尤其……尤其是在求子方面。”
“我与丈夫结婚多年腹中一直没有动静,于是便去罗汉庙拜请禅师做法,后来没多久怀上谷儿,佛牌就是当时庙中所赠。”
“九年前,女帝陛下屠佛杀僧颁布禁佛律令,我当时本要扔掉这块佛牌,但想到谷儿毕竟是禅师做法求来的,怕此举会招致祸端,所以偷偷留着。”
“唉,只是现在谷儿遭杀身之祸,也没多少意义了!”
“原来如此!”陈长安颔首。
里正在旁边唧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