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你爹今天要死了。”
陈仲戎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不就是出城看个雪么,去时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么多幺蛾子?
冷风裹着冰碴子瞬间钻进了陈仲戎的脖颈子,浑身当场就是一个激灵,陈仲戎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等陈仲戎彻底站定,才看清面前这个中年人的模样。
独臂。
一身麻衣,洗得发白,不少地方都有破洞。
满脸胡茬,头发杂乱,甚至有些地方都有些打结。
陈仲戎满脸的怒气丝毫未消,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家伙。
同时,心里暗暗地骂了句:“就特娘的不该听三师兄的话,驾着马车吃火锅,还唱歌,真特娘的晦气!”
“世子爷,你爹今天要死了。”麻衣中年人又重复了一遍。
火上浇油。
陈仲戎把手上黏着的油腻火锅有汤在华贵的衣服上擦了擦,双眸中绽出寒光,一双拳头捏紧。
“世子,可别冲动。”那独臂中年人瞥了眼陈仲戎的双拳,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陈仲戎可不管那些,上前两步,拳头就要落在这个中年人的身上。
许是动作太大,身上的雪碴子也被震散了不少。
拳出两尺,被身后一人拦下。
“仲戎,莫冲动。”拦下陈仲戎的那人嗓音温醇。
“还是武当山三弟子齐大峪明事理。”那独臂中年人声音飘忽。
似乎近在眼前,也似乎远在天边。
“师兄?”陈仲戎的声音中带着两分疑惑和三分愤怒。
“仲戎,这人不简单,师兄先来试试。”武当三弟子齐大峪轻声道。
陈仲戎收起拳架,双眸中仍有寒光。
“都说世子纨绔无赖,今日一见,这武道修为的确是稀松平常,心机也是平常,不过心头这股子恶气还算是有两分。”那中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到这句话,陈仲戎反而平静下来,这独臂中年人事先是做了功课的,定有下文。
“世子,我有个法子能救你爹,你想不想试一试?”独臂中年人认真道。
陈仲戎眯眼看着这个独臂中年人,冷声道:“你没病吧?
虽然我跟他关系不和睦,怎么着他也是南朝襄阳王,军功第一人,名列天下前茅的武道修行高手。
当年他领七千白袍军杀穿整个北朝,以七千对三十万,胜五十一场,平二十四场,无一败绩。
就算是今天十万大军加五六位有数的高手来围杀,也未必能杀得了他,就凭你?”
声音中满是不屑。
“我自然是杀不了他。”
“那你特娘的废什么话。师兄,一起上,干他!”陈仲戎暴怒出声。
陈仲戎身后一人如同绷弓般弹出,全身的气机如同雷霆般炸开,连带着周围落下的碎雪被股荡震开。
不知是不是陈仲戎的错觉,看着纵掠而来的齐大峪,那独臂中年人的眼中竟然有几分赞赏的神色。
“不愧是武当下山行走的弟子,约莫有几分一品修为的味道了。”
那独臂中年人嘴上虽这么说,可是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动作。
瞬息之间,齐大峪的鞭腿就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砸向了那中年人的脑袋。
陈仲戎看得出来,师兄这一招是含怒出手。
谁让两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间车被人顶翻了,两人还被淋了满身发腻的火锅底料。
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转瞬间就到了那中年人的耳畔,齐大峪见这人没有什么气机流转的迹象,在快要砸中的时候暗暗收了几分力道。
怕把这家伙给当场打死。
齐大峪的脸色蓦然大变,自己这般如雷霆震怒般的攻击竟然不能近身分毫?
两寸,天堑。
距离那独臂中年人的耳朵只有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