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虽然没有再酿成一头载进泥坑里的惨剧,但钱秀秀总觉得脑袋痒痒,肯定头发上落了太多灰,走之前,又把头发洗了一次。
路上,莫名其妙刮起了风,风里带着水汽,很是清凉,钱秀秀不由得庆幸这糟糕的一天有个愉快的结尾。
但钱秀秀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进家属院后,有人叫住钱秀秀,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那眼神,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秀秀啊,你们这是干啥去了?上个礼拜灰头土脸的回来,这个礼拜……”
这个礼拜咋了?
她穿了旧衣服,头发也洗了两遍,出门前更是照了镜子,身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能有啥问题。
就见对方指着她脑袋。
“是不是你婆婆对你不好、打你了,瞧瞧把你打的,脑袋都成疯子了。”
疯子?
钱秀秀抓了抓头发,感觉头发形状有点不对。
如果说之前像半个西瓜皮,现在嘛,摸着好像哪个方向都有。
“刘芒种,快看看我头发咋了!”
别人不说,刘芒种也没注意,此时一看。
“哈哈哈,你记得村里有只癞皮狗吗,你这头发就跟它那毛似的!”
癞皮狗是只长毛狗,没人没事给狗洗澡,养来就是看家护院的并不精细。
时间久了,白毛成了黑毛,到了夏天还脱毛,有的脱不下去,就打结粘连在一起,乱哄哄跟捡垃圾的疯子似的。
钱秀秀的发质不好,枯黄爱打结,被风乱七八糟的一吹,头发也成了乱七八糟,就像短发版梅超风。
怎么会这样!
她特意洗的头!
早知道还不如不洗!
钱秀秀的精气神都没了,瞧着生无可恋。
刘家的小卖部总算盖好了,不过还不能马上用,需要通通风。
另外还得打柜台、订货,有的是忙的。
反正苗翠香儿子多,苦力有的是!
柜台找周家村的木匠就行,货源是问的赵大海。
赵大海跟刘冬生是好兄弟,而且他也不做那些针头线脑的零碎生意,没有竞争关系,就告诉了他们。
时间也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徐晓云的例假迟迟不来,估摸着怀孕的可能性更大了。
“小四媳妇,我打听到一个老中医,说一个半月就能看出来到底有没有怀孕,娘带你去看看去!”
不确定下来,苗翠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
徐晓云也想知道,就跟着去了。
自打买了自行车,她几乎天天骑着去县城,倒是头一回被苗翠香带,至于把儿媳妇交给别人,一个个横冲直撞的,她不放心!
来回总共用了一个半小时。
去的时候,苗翠香骑的慢悠悠、四平八稳,回来的时候,满脸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依旧慢悠悠、四平八稳。
徐晓云跳下来的时候,还让她慢慢的,别跳。
“娘,我媳妇到底怀没怀?”
刘冬生早就下班了,听说两人诊脉去了,等的那叫一个心焦,买回来的鸭子都没顾得上收拾。
原本是想买猪肉的,但总吃猪肉,半路上瞅见有在路边卖鸭子的,就干脆买了只肥肥的鸭子。
“怀了、怀了!”这回是确确实实的怀了。
哪怕早有准备,刘冬生还是很高兴,张开双臂冲过来就想抱着她转圈。
苗翠香横插一杠。
“干啥,冒冒失失的!人家大夫说了,头三个月得好好养!什么爬高了往下蹦、跑跑跳跳什么的都不许干!”
她得好好看着,免得刘冬生这个皮猴子恢复本性,祸害她未来孙子或者孙女。
“我不使劲抱行了吧!就轻轻的抱一下!”
在苗翠香的严防死守、目光炯炯下,刘冬生轻轻、轻轻的抱了一下,徐晓云几乎都没感觉到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