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
门吱呀一声打开,刘芒种的大脑袋探出头来,左看看、右看看,朝着身后说,“安全!”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钱秀秀又用帮刘露扫鸡屎的条件,让刘芒种答应帮她开门探路,谁让楼里都是同一个厂子的同事,基本也都是差不多的时间段去厂子上班。
多么简单的事,非要逼着她签下这样丧良心的条约,刘芒种就是个旧社会、压迫劳苦群众的资本家!
“知道了!”钱秀秀不耐烦的应道,这才出门。
昨天洗澡时,她发现头发根本梳不开,弄的头皮疼也不行,实在没办法只好剪掉。
钱秀秀的发质本来就不好,前些年肚子吃不饱、没油水,头发又干又黄,被土一粘,简直就是稻草。
大半夜理发店又不开门,自己剪的狗啃一样,上班又不舍得请假扣工资,只好用头巾把头发围起来,跟她向来瞧不起的农村妇女一样。
这就是报应吗!
尤其当她翻遍家里,只翻找出一条压箱底的、又红又绿的头巾以后。
这条原本是以前打算买给她亲娘的,但后来塞衣柜里找不到,就重新买了条。
结果翻找出来被她用上了!
钱秀秀低着脑袋闷头往前走,有人跟她打招呼也不搭理,哪怕明知道进了厂子坐到工位上就瞒不住。
谁知暴露的比那更早,她被看门的给拦住了。
“那谁!那个戴红绿头巾的,这不是随便能让人进的地方!”
看门的一呵斥,好多人都看过来,钱秀秀气的不行,脸都快埋进胸口去了。
她躲、看门大爷就追,钱秀秀插翅难飞!
“我说是谁呢,咋不吱一声,原来是车间的钱秀秀啊!你咋这打扮,还低着脑袋,我都没认出来。行了,赶紧进去吧,别耽误工作!”
看门大爷放是把她给放了,也大声说出了她的名字。
钱秀秀如丧考妣,她敢用自己的脑袋保证,马上她打扮的像农村大娘这件事就会传遍服装厂的几个车间。
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名儿都出了,钱秀秀放慢动作、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原以为睡一晚墩的屁股就会好,谁知道更疼了!
“钱秀秀!还真是你呀!”
徐晓华憋着笑凑过来,她俩是同一个车间的,平时很要好,同时也是个大嘴巴。
钱秀秀笑都笑不出来,“是我呀,咋了?”
“你咋包了个这玩意?还有,你走路怎么那样,就跟刚结婚的小媳妇似的,你跟刘芒种都结婚那么多年,还、晚上还闹那么厉害呀!”
都是孩子已经上小学的大龄妇女,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
钱秀秀:“……”
她昨晚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夜,连梦这种耗费脑子的事儿都没做,真的!
徐晓华切了声,“谁信呀!是不是知道我想问你给刘芒种吃了啥那么补,不想告诉我呀?要是没干那个,别跟我说你是劈叉才劈成这样的。”
她没劈叉,只是怕丢人,让刘秋收把她装麻袋里搬上楼,墩的,但这个理由比劈叉还奇葩。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呀,早知道会这样,钱秀秀肯定不会做!
不,早知道昨天去红河村要和泥,她宁愿吃泻药、拉肚子也不去!
钱秀秀累坏了,一夜好眠,徐晓云却没睡好。
不仅没睡好还差点吓个半死。
疑似怀孕后,刘冬生恨不得去院子里都抱着她去,跟刘露抱周桥似的。
但是她腿又没坏!
出门转转,不让,怕被村里小孩撞到。
去院子里走走,还得一步不离的跟着,烦的徐晓云只好看书。
夜里睡的正熟,忽然觉得后脑勺呼扇呼扇的有一阵阵凉风,就跟有不可描述的啥东西朝她吹。
徐晓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