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刘露叫他山哥,周山眼角就要抽搐几下。
“你弟弟还会做糖?”
虽然知道刘冬生突然学好、去国营饭店当厨子了,但看到他亲手做的食物,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看见人高马大的粗壮汉子,靠在墙根处打毛衣一样。
“我弟做饭可好吃了!不过做糖的法子是小四媳妇告诉他的。对了,下个月十五我弟结婚,你们也来吃喜酒呗!”
周山挺想去的,只要给一点点礼钱,基本上都是几毛钱、或者一点粮食,就能坐下吃个饱,非常合算,但……
“还是算了,我爹娘去不了,我妹又那个样,还是不去了。”
刘露整天往这边跑,已经见过周山的爹娘和妹妹。
周父周母常年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屋里不管怎么收拾都有股怪味儿。
周小妹只能简单的表达意愿,更多时候说话别人都听不懂,疯疯癫癫,经常被关在屋里不让她到处乱跑。
听他这么说,刘露心疼,周山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一不留神,一个影子撞过来,手指被指甲划了了下,糖瓜被抢走了。
就是两人刚才说的周小妹。
“嘿嘿,糖!”
周小妹蓬头垢面,头发剪的狗啃一样。
周山不忍心总关着她,就把大门关上后让她在院子里玩,哪怕每天都帮她洗脸洗手,也总是有能耐弄得全身是土。
抠过泥土的指甲缝里脏兮兮,糖到了她手上就脏了,周小妹傻笑着直接就放进嘴里。
“哎,那是我给山哥的糖!”
刘露气坏了,她都没舍得吃,打算跟周山一人一半的,却被她抢去了,二话不说就去抠她的嘴巴想抢回来。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哎呀,她咬我手!”
除了刘家人,刘露在村里就没怕过谁,打架更没输过。
她不是打不过周小妹,而是顾忌着她是周山的妹妹,没有下重手。
可周小妹就是个疯子,见刘露要抢糖,张开嘴顺势就咬住她的手。
刘露疼坏了,觉得肉都要被咬下来了,打人时不由得用上了力气,骑在周小妹身上锤她。
“小妹!”
周山急红了眼,上去便推搡刘露。
刘露那么大的块头,轻易推搡不开的,但周山推了几下她就松开了。
“呜呜呜,哥哥,欺负人,走、赶走!”
周小妹嘴角有血,一边哭一边凶巴巴的想赶刘露走。
周山连忙去看刚刚刘露锤的几下,“疼不疼?”
“疼!”哭的更大声了。
“谁让她咬我,我肉都要被咬掉了!”刘露没哭,右手虎口处鲜血淋漓。
上面下面都是哥哥和弟弟,她又不是娇娇弱弱的性子,从小就跟兄弟几个摔打着长大,她就不是会告状的性子。
被哥哥欺负了,下次打回来就是。
所以哪怕手再疼她也只是抽着冷气看了看,连眉头都不皱。
周山就觉得周小妹虽然有点疯,平时根本不会乱咬人,以为根本没咬多狠,伤口被血糊住,也看不出来具体多严重。
周小妹并不是生下来就是傻子,而是小时候掉进河里,发烧烧傻的,在周山记忆里,她就是从小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软软叫哥哥的妹妹。
就连当初掉进河里,也是他们一起去挖野菜,周山没照看好才掉进去的,所以这些年来心里满是愧疚,也心甘情愿照顾她、哪怕因此找不到对象也不后悔。
“刘露,你刚才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打我妹妹,她禁得住你打吗?反正那块糖也是要给我的,给我跟给我妹妹吃有区别吗?你把她嘴角都弄破了!”
周山给周小妹擦嘴角时动作很是温柔小心,把嘴角的血迹全都擦去,才发现周小妹嘴角裂了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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