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逐掀了掀眼皮,额前一缕碎发遮住了他眸中神采,见不到其中是深是沉,是喜是怒。
被火烤过的炎热天气,他还戴着一个厚重的银色面具,在其他人恨不得剥光了躺在自家地窖乘凉不同,烈日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周身如一潭死水,就是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
只有在韩乔道破他名字时掀了掀眼皮,就没有其他动作。
韩乔知道相逐在等候自己回答,老人家自上次受过刺激之后动作十分迟缓,颤巍巍地拱着手,向来人回说:“相逐大人,您的人都走了。”
唰。
灵剑出鞘,剑锋指着韩乔。
两名火匪冷喝:“说。”
这阵仗分明不信。
韩乔被剑势压得颤巍巍地跪下,两条膝盖如被霜打过,弯曲着跪下时不断地打着抖,凄声道:“大人,您的人真的走了。”..
相逐这才正眼看他,“他在。”
韩乔心尖一颤,已经编不下去。
说得再多,都没有相逐这两个字重。
老人家看起来更加脆弱。
这时,声音传来,“你们不必为难乔叔,那些人确实走了,是从后山离开的,你们如若不信,我可以亲自带你们过去看看。”李信从人群后方出列,说道。
韩乔激动地看向他,“回,回去。”
李信垂眸道:“对不起,乔叔,我没法做到视而不见。”李信避开了韩乔的目光,走到了火匪面前,平静地说:“我给你们带路。”
火匪们看向了相逐。
相逐平静地抬眼,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剑锋架在了李信的脖颈,出声道:“带路。”
丽莎在一旁急得快哭了。
可李信已经被人带走。
人一散,村民们一同上前扶起了韩乔,“村长。”
“怎么办,九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肯定早就走了,都几天了,人影都没见到。”
“走了也好。”有人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走了干净,可咱们怎么办,李信这孩子怎么办,等会他们找不到人,是不是会恼羞成怒杀了咱们全村。”
“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之前雪莱他们不就是这样吗?”
大家越说越害怕,见相逐还留下人看守着他们,眼眶的泛红也越来越深,有人哽声说,“这日子怎么这般难过……”
……
“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石头山,李信站在满地的痕迹上,对相逐等人说。
经过三天的火焰雨,这些打斗的痕迹早就被覆盖,但还是能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只要他们仔细的话。
相逐淡淡地抬眼,从马上下来。身后的火匪分出一队人,守着附近,禁止其他人靠近。
明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可这些人便是默契无比,动作整齐,从这些人的举动都叫李信感觉到与上一批人的一些不同。
若说之前的那些人满身匪气。
那这些人就是……
满身的肃杀之气,行为举止都更像是令行禁止的士兵。
李信思忖,这些人应该就是跟随着相逐大人之前的火精精兵吧,以前听说相逐叛出炎火城时也带走了一批人,想来就是这些人。
李信悄悄地抬头,想要打量着他们的人数,可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被人一脚踢中膝盖,噗通跪下,“看什么看。”
李信吃痛,抱着膝盖不敢再看。
只感觉到这些人自他身旁走过,随后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些工具,有刷子,小铲,图纸,毛笔等,之后快速行动起来,在地上采集泥土跟脚印痕迹,五六人,个个经验丰富,而且极为专注。
李信想看,可看守他的士兵紧盯着他,不准他抬头。
李信只能放弃。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他们汇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