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马车终于到了洛阳,锦瑟却生了病。
九月初天气已经凉了下来,路上又下了雨,锦瑟身子骨本来就有些娇弱,赵华年又是个不会照顾人的,等到了洛阳,锦瑟便染了风寒。
赵棣奉父亲的命令,在城外三里亭接锦瑟她们,等见到躺在丫鬟怀里发热咳嗽的小姑娘时,心中顿时一紧。
给了旁边担忧的赵华年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果不其然,等回了府邸,赵华年便被他二叔追着打了半个时辰。
“怎么照顾妹妹的,我要给大哥去信!”
听到这里,像个猴子一样跑到屋檐上去的赵华年脸色瞬间不好了。
“二叔,你就放过我吧。”
这信要是送出去了,等回京之后,他不得被他爹削死?
“哼!”赵二叔瞪他一眼,丢下手中鸡毛掸子,便转身离开,去看他的宝贝侄女了。
此刻锦瑟的住处,郭高月看着好几个大夫轮流诊脉开药,都有些傻眼了。
等回过神来,心中很是吃味。
这赵家也太宠锦瑟了,虽然她爹对她也很好,但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啊,啊对了,她出来前好像忘了给她爹留信了?
算了,这不重要。
远在京城,得到女儿去洛阳消息的郭父伤心的晚膳都少吃了半碗饭。
等锦瑟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睁开眼,眸中有片刻的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依旧陷在梦境之中。
她又做了个梦,不是有关前世的记忆,更像是未来的预知。
梦里,她二叔家排行第五的堂哥赵棣死了,死在了一场可笑的苟且阴谋里。
深吸一口气,锦瑟起身披了件外衫来到窗边,目光眺望远处花丛,她开始整理梦见的情景。
九月初八,赵棣会受好友邀请,前往归云寺,社稷学府高一届的学子在那里举办了一场赏菊会。
说是附庸风雅,实则是因为楚国公府的世子看上了社稷学府的一名年轻女夫子。
楚世子为人霸道专横,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哪怕不折手段。
他试图借赏菊会的名义,把避他多日的女夫子骗上山,然后下药成就好事,却不想被夜半起身如厕,却迷路走错房间的赵棣撞见。
女夫子向他求救,赵棣为人正义,自然出手相助,可当他捆绑住楚世子时,却被女夫子暗算打晕。
怕传出去失了名节的女夫子与楚世子合谋将赵棣从山崖丢下,装作喝醉酒失足坠落的样子。
梦境中她切换了许多视角,看的也不是非常真切,有些地方断断续续,无法连贯,但锦瑟总结出来,只要阻止她那个傻堂哥去赏菊会就行了。
至于那个什么女夫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多管闲事。
“小姐,你醒了?”推门声吱呀响起,红豆端着碗苦涩的药走了进来。
锦瑟看了一眼,就觉得头又疼了,她关上窗自己主动回到床上躺下。
“有点烫,先放那凉凉吧,红豆,你去把我兄长找来。”
“好。”
红豆是个没心眼的,锦瑟说什么,她就去做,不会多想。
她一离开,那碗药便被锦瑟倒入了窗外的花丛中。
结果正好被撑伞过来看她的郭高月撞了个正着。
锦瑟:“我要说我是在倒药渣你信吗?”
“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
“嗯。”
“你!”
被气了一下,郭高月抬步走进锦瑟的房间,本想骂她几句,却见眼前的少女虚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面色更是苍白如雪。
算了,她才不会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给你,这是社稷学府入学考的名单,上面写了共考几项,多少参考人数,连同她们的姓名身份具体底细,都在这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