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姜居然自伤己身,猝不及防之下众人不免对此感到惊恐。
当离得最近的谢蝉风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时,即便晚了一步,也还是迅速地抓夺住剑柄,同时用另一只手撑着阿姜的肩膀防止她再往前撞来一寸,并且大声喊道:“来人!把她送去疗伤!”
这下,阿姜不离开也不行了。
叶问月看着两个门徒把阿姜连带着胸前的剑一并抬走,叹气道:“虽然她不愿配合,但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苏子说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郑先生被害,申翁今日又远在叶府,这里将才还被破坏了一番伤到不少门徒。你们药房的人手还够吗?阿姜姑娘性子太烈,对自己下手也没有轻重,为了防止突生变故,某也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谢蝉风也叹气道:“确实如此,你去吧。”
叶问月这次又看着苏子说跟随而去的背影,无奈道:“这怎么还带走一送一的?”
谢蝉风破罐子破摔道:“总比让瑶铃女看到阿姜身上插着流风朔雪剑好。”
说着,谢蝉风头疼道:“先前姚鼓自杀时我被阿姜误会,今日阿姜自杀时我要再被瑶铃女误会么?”
叶问月安抚道:“没事,现在他们还没有找来,更何况还有苏掌事看着,她会没事的。”
阿姜被抬入药房包扎伤口,隔着一扇屏风,苏子说问道:“她还好吗?”
里面的女弟子应和道:“幸而是皮肉伤,但伤口不浅,她最近身体又虚弱,还要按时换药,仔细静养。”
因为谢家突遭变故,受伤的人不少,所以药房这边自然熬了不少药以做准备,而阿姜一来就能直接分一碗。
阿姜上完伤药后,捧着那碗药陷入了沉默。
女弟子见她久久不动,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劝道:“你喝吧,不苦,如果苦的话,我就送你一袋子糖。”
阿姜明显不相信谢家人的味蕾。
女弟子又道:“喝了伤口就不痛了。”
阿姜犹豫再三,把嘴唇凑在碗边饮了一口,随后五官扭曲,缩着脸打了一个寒战,寒战时又牵动伤口,疼得她没忍住呲了呲牙。
女弟子从腰间抽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才补充道:“这包糖送你备着,把药喝完,近两天你都要喝的。”
阿姜捏着鼻子把药灌了下去,即便是及时含了一颗糖,也还是被苦到五官皱成一团。
“好啦苏掌事。”女弟子松了口气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带她回去静养吧。”
阿姜放下药碗整衣起身,向她道别。
苏子说见她们出来,迎上前去,看阿姜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但神态自然,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离开了药房,二人走在一起,苏子说语气轻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要挑拨瑶铃女的情绪吗,但是,怕只是徒劳一场吧。”
阿姜对苏子说的警惕之心未除,冷冷问道:“苏掌事何出此言呢?纵是我有挑拨之心,你又有什么把握,认为这是徒劳呢?”
苏子说闻言,忽地豁然一笑,赞同道:“的确,某与瑶铃女几月来互相刺探揣摩,虽不至于冷目相向,但这并非是信任,彼此所了解之事也只是冰山一角。”
说着,苏子说又有些黯然道:“他是怎样的人,你比某,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
阿姜不为所动道:“怎么,觉得我了解他,所以你们要用我所了解的事情,去算计他吗?”
苏子说叹气道:“何至于此,倘若某有此念头,此时此刻就不会单独与你同行。”
阿姜冷笑道:“苏掌事,坦率些不会掉一块肉的。主人会相信你,是他心胸宽广,但我可见不得这些。”
苏子说心烦意乱道:“他当然心胸宽广!他为什么要这样心胸宽广?难道不是像你了解他甚至可以胸有成竹地挑拨他情绪那样,他也可以反过来用这种方法拿捏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