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阴凉,穿着单薄的江宴坐在轮椅上,像是一只吐信的毒蛇。
薛姌听见他声音便忍不住回头,却忘了头发还在熊孩子秦淮手里,一时间痛得小脸苦皱。
“关你什么事?”秦淮本就讨厌这个人,冲着后面伺候的下人叫嚣:“他不是被除名了?为什么还能进来?”
昨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身边有个动辄咬破别人脖颈的同窗,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即便最后薛姌帮江宴证明了清白,各府的长辈还是不愿意秦家族学再接纳他,是以委婉地劝说江夫人把人暂时带回去教养。
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没提。
和除名无异。
薛姌还不知道这回事,指甲抠在秦淮手腕上,趁着他松手赶紧夺回自己的头发跑到江宴的轮椅边:“江宴哥哥,你以后不来读书了么?”
江宴垂下眼睫:“离我远点!”
薛姌:“……”
秦淮过来扯薛姌的胳膊:“你搭理这个疯子做什么!”
见拽不动,秦淮急了:“他不来读书了,也不坐你旁边了,不是正好?你是不是傻子?”
额前的发丝挡住薛姌的视线,秦淮只能看到她轻轻眨动的睫毛。
而江宴一直没抬眼,手指在轮椅上摩挲挪动了寸许,薛姌还没开口,他突然吩咐下人:“送我过去取东西。”
“取东西?”秦淮眼中迸发出光亮:“你要收拾东西回家了吧?哈,来人,快去帮江三少爷把东西收拾收拾送回将军府!”
江宴转动轮椅就要往门外去,却发现这代步的东西纹丝不动。
一双嫩白的扒在扶手上,粉嫩的指甲因为用力变成了玫红,薛姌认真地看着他:“江宴哥哥,你不来这儿读书了么?”
那她坚持来这里的目的呢?
“和你无关。”江宴双臂用力,将轮椅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反正,不会再见。
听说为了给秦家和各府交代,胡二昨天被发卖,那位是恨毒了他的。
大夫说饭菜里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人陷入昏迷。眼下他有了防备,老管家也知晓这件事后,两人不知聊了什么,继母暂时没再对他动手,只是让他彻底失去了府里的所有庇护,松涛苑的下人都被清理的的干净。
他一个人从将军府到这里,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想继续读书,是痴人说梦了。
到了族学大门口,没有下人的帮助,高高的门槛如一只拦路虎,横亘在面前。
江宴扯唇冷笑,猛地转动轮子,朝着门槛狠撞过去!
“江宴哥哥!”
“这是疯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薛姌和赵西两人,一人拉住轮椅阻止去势,一人抱住江宴的胳膊防止人掉下去。
江宴转过来时眼底的疯狂还没退去,停了几息,看清是她的时,狼狈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江三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多大的事儿过不去呢,小小的门槛而已,您开个口,小的帮您就是!”赵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用完饭经过这儿拦下来,江三少爷是真准备自戕!
……疯子!
薛姌也颤着胳膊放开江宴,强笑:“人没事就好!”
见江宴不理自己,她转过身给赵西行礼:“多谢小哥方才及时出手,薛姌替三少爷向你致谢!不知你等会儿可还有事?”
赵西面对她心里有些打鼓。
明明几岁的小姑娘,说话办事成熟地宛若精怪。就拿方才来说,同龄的孩子若是遇见一样的情形,肯定是先拉轮椅,她却知道先去护人,并且时机拿捏的很稳,这才没让江三少爷因为冲势把自己从轮椅上甩出去。
“可还有事?”薛姌又问了一遍。
赵西回神:“学堂里的下人在午间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如今已过了一炷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