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被当成发癔症。
思前想后薛姌还是觉得顺其自然。
左右人在身边,这次她总能把人护住的。
秋意渐浓,南陵连下了两场暴雨后,气候咻然转凉。
孙嬷嬷正在屋里帮薛姌收拾换季衣裳,薛姌则趴在桌案前看娘亲拨算盘。
“娘亲,咱们家在南陵也有铺子么?”
往常在家时,薛太太就经常帮着夫君打理生意,只是她没想到母亲带她回了南陵竟然还要忙。
薛太太揉揉手腕:“娘亲和你爹成亲后,他陆续在西坞和南陵之间的主城买了些铺面,只是这些年山高路远,未曾过来打理罢了!我既是回来了,就盘盘这里几间铺面的盈利,若是够我们母子的嚼用,就不必再让你爹差人送银子过来了!”
既是出嫁的人,但凡日子过得去,断没有拖家带口打娘家秋风的道理。
再者,做生意的人其实都清楚,铺子开在太远的地方,一来查账麻烦,而来也不好管理,薛家之所以还留这么一条生意上的线,不过是老爷心疼她,故而她亲自打理也能做个念想。
“爹爹真厉害!娘亲,爹爹什么时候会来看我们啊?”清醒后薛姌还没来得及见到父亲,想到那个为了奔走求人,四处碰壁的中年男人,薛姌心口就堵得发疼。
薛太太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额头,道:“约莫等姌姌再长大些,就能见到了。”
当年她负气追着薛珏离了家门,任凭薛珏怎么规劝都再没回来过。
好在薛珏是个良人,为人谦和,后宅干净,对她更是倾尽所有地宠爱,后来有了姌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收拢回来送给她们母子。
此番回南陵,她和夫君都是为了女儿。
曲家是她的母族,再加上母亲尚在,府上不会真为难她。可夫君不同,当年二叔祖那一顿打,她记忆犹新。
即是如此,他照看着家里,不来受这份委屈也好。
窗外秋风路过院落,踩碎了无数橙黄叶片。
薛姌仰头看着娘亲的神色,黑绸丝般的睫毛染上水汽,心下更坚定了要让父亲来南陵的决心。
不过这事儿需得好好筹谋,急不得。可眼下她却有件着急的事儿要跟娘亲商量:“明天就能跟娉婷姐姐回族学上课了,娘亲,中午的食盒你能多给我准备些点心么?”
“府里的厨房给你们几人准备的食盒都相同,你为何还要另外准备些?”
薛姌摆手,借口说自己就是想多要几块点心打牙祭便跑了出去。
等回到自己房间,才托着下巴苦思。
娉婷姐说江宴哥哥已经回了族学,只是身边伺候的小厮换了,将军府的人每日午间送来的吃食也都被他扔了去,浑身都像是长了刺。
近几日去外祖母院子里请安时,她也偶然听二舅母提起到镇宁将军江珲的车马快南陵了,这次许是会带着家小一并到京里去,难道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事情发生才会让江宴哥哥如此反常?
她被娘亲束在家里半月有余,好在额头上的伤疤彻底去了痕迹。有再多的疑问,明日见了人在探究不迟。
但府上的食盒若都有定数,她明天该怎么把吃食分给江宴哥哥呢?
而此刻,被她嘀咕的江宴正坐在轮椅上,阴鸷地盯着前来送饭的小厮。
那小厮衔着笑:“三少爷,您说您这是何必呢?夫人可是特意命厨房给您添了盅七彩虾仁粥,您再扔掉岂不是浪费?”
“滚。”平铺直叙的声音没有起伏。
小厮的视线不小心撞见江宴的眼睛,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上不受控地泛起一层疙瘩。心说这三少爷果然是个邪性不好相与的,那眼神可比隆冬腊月的湖水还冷上三分。
回过神又看见江宴盖在衣摆下的双腿,料定他站不起来不能把他如何,胆子便再度壮起来,凑近了低声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