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态度!我顾念着姐姐,顾忌着江家的脸面,被人请上门打脸都没当堂把你带回来,你还不认错?秦家族学那是什么地方!去的都是什么人?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逞凶斗狠,挑事斗殴,平白让人说江家没教养!将来你两位哥哥和璎姐儿的婚事因此被耽搁了,你可承担得起?”
江宴吐掉嘴里的血沫,桀桀低笑:“姨娘怕是忘了,我母亲是家中独女,也只有我一个儿子。”
“逆子!逆子!我是江家上了族谱的夫人,不管你认不认,你都得喊我一声母亲!”江夫人是姨娘抬正,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没能凤冠霞帔地出嫁,江宴一声姨娘就是往她心尖上戳刺!
“给我继续打!打到这逆子认错为止!”
胡管家垂目上前:“夫人,三少爷年幼,口不择言,还请夫人见谅!承蒙老爷信任,吩咐老奴帮着夫人打理府门,还请夫人允老奴先把三少爷送回松涛苑,请大夫诊治。”
若是寻常,将军府的事情自然由着江夫人打理,但事关子嗣,他不得不搬出将军震慑。
江夫人哽了口气,还不待她开口,又听胡管家上前两步小声道:“夫人,三少爷身子不好,刚才那十杖下去,已是强弩之末。若再打下去,只怕有性命之虞,老爷回来,您怕是也不好交代。”
阐明厉害关系,胡管家躬身等着江夫人考量。
能从姨太太熬成正室,江夫人虽然性格急躁了点,但并非没脑子。
方才冲动之下说出话,被胡管家这么一盆水泼下来,猛然清醒。沉思几息,她脚下打晃,扶着彩月施施然昏了过去。
胡管家:“……”
江宴趴在床上,赶走了送药的小厮,咬牙抬起胳膊将汤药一口饮尽。
手边的书册才看到一半,即便挨了打,他也不允许自己落下。只是书页翻过,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夹在中间。
他抬手摸了摸额角,细长的手指捻起宣纸展开,秀气稚嫩的字迹,折转顿挫间似乎都带着那丫头笨拙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人呢?为什么送上门挨打呢?
那身油皮那么薄,只怕额角被镇纸没砸出伤口,也要青紫好些时候了……
薛姌的额头从乌紫到青黄,足足养了小半个月。
女儿家伤了脸面,自然不宜出门。原本她打算陪母亲在荷畔居里消磨时间,可没过两日,便被外祖母传了过去。
老夫人看着她新剪的刘海笑道:“哎呦,姌姌换新发式了!好看!好看!”
“母亲就莫要再夸她了,发式是为了挡额头上的伤才换的!”薛太太上前给老太太递茶:“母亲命人传我们过来,可是什么吩咐?”
“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说正事!”老太太拉过薛姌给她递了快糕点,转头对薛太太道:“京里送信来了!”
薛太太闻言一喜:“是兄长送信回来了?”
“可不是,今儿一早送来的,你看看!”
她们这边说话,薛姌便乖乖地在旁边安静地吃点心,边梳理曲家大房的族谱。
老夫人所说的“京里”,说的应该是大舅舅曲海,如果没记错,现在应该是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使。而曲家到母亲这一代共三子一女,二舅舅曲滨现在应该在扬州任从五品知州。三舅舅曲清是庶出,掌管着大房的产业。
可惜梦里那一生,她和曲府并不亲近,甚至到最后可谓是反目成仇,自然也没关注过这些细节。
至于后来……后来大人替她撑了一片天,那些负了她的,谁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镇宁将军凯旋了!母亲,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南陵这次怕是又要名震南北的!”薛太太合上书信,与有荣焉。
老太太也欣慰:“是呀!你刚出生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战场上展露头角啦!那时候你爹还在世,就常感慨咱们南陵风水好,人杰地灵,能文能武!镇宁将军被封袭爵时,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