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客厅因为这句话沉寂下来,静谧得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顾秋视线落在近在迟尺的眼眸时呼吸微滞,隔了好几息才回过神来。他掐着方野的手腕用尽全力将人推开,语气里有些急促:“你发了什么疯?”
其实顾秋也不太明白,可能是实在没哪个同性对自己说过这种话,他觉得心中一时间十分混乱,像编织的麻线紧紧绞在一起,怎么捋也捋不开。
客厅窗帘敞开,落日余晖顺着窗棂倾泻而下,方野的发顶有丝丝缕缕金色的暖意,他的眼睛也因为那道暖黄的光由黑变成深琥珀色,像无端引坠落的深潭,不知不觉在里头溺亡。
顾秋慌乱的将他往后推了几步,躲闪着避开方野的视线,破口骂道:“老子没空和你搞这些东西。”
也不知是置气还是别的原因,顾秋冷笑一声:“心虚了?怎么不吭声了?”
他未等方野说出任何话、做出任何动作,便直接越过他往楼上走去。
明天还有课,顾秋现在并不想继续跟他浪费口舌。
因为是第一学期,除了周一周二,顾秋每天的课程除了晚自习外几乎从早排到了晚上,接连几日,他每日回家都下意识不去寻找方野的身影。
但周五那天中午,他回家午休时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一楼窗明几净空空荡荡,沙发上放的那件白t恤还保持着前几天的原样,顾秋拧着眉往四周环顾,目光再次被餐桌上的茶杯吸引。
方野不喝茶,但用的是那种老式搪瓷茶杯,他走到餐桌边往里扫过,杯子里还有小半杯水,最上面浮了几粒灰尘,像是这几日从未有人动过。
顾秋舌尖舔舐下唇,又转过身走到门口的鞋柜旁,视线落在方野的拖鞋上。
依然跟前几天他出门时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让他突然得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结论,那便是方野从那天下午过后,便一次也没回过家。
阳光从窗外密密麻麻的枝叶上洒入窗户内的实木地板,他突然有几分不习惯起来。
顾秋咧嘴咬了咬牙,心烦意乱转身朝楼上走去,边上楼边恶狠狠道:“关老子屁事,爱去哪儿去哪儿。”
对,方野爱去哪儿去哪儿,自己本来就不想跟他住在一起,爱回来不回来。
顾秋在卧室门口停下,边拧门把手边骂:“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他一个人住这里过得更自在。
顾秋下午第二节有课,临近放学的时候,老师在投影前给他们布置后面两周需要做的作业,顾秋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敲下来那些习题,一边往秦苏那边偏了些,皱着眉说:“要不我们一会儿去srrill?”
秦苏落在键盘上的指尖停住,问:“找人?”
“什么找人。”顾秋一提到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他僵着声音说:“不是,就是去喝酒。”
秦苏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没继续接这个话题,只淡淡说了个好字。
晚上七点,两个人进了srrill,顾秋如往常一样点了杯白桃味的白兰地,坐在旋转高脚椅上下意识朝舞台望去。
方野没上场,是乐队的另一个吉他手在担任主唱,他在舞台下巡视了一圈,依旧没见到方野的身影,最后捏着吸管在被子里晃了几下收回视线。
秦苏抿了口酒,视线落在远处一个黑发少年身上,懒洋洋瞥他一眼,好心道:“我进来就找过了,没看见你家主唱。”
“谁找他了?”顾秋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瞬间扬高声音反驳:“我就是随便看看。”
他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心不在焉道:“我去趟卫生间。”
地板上五颜六色的混乱灯影渐渐消失,嘈杂的音乐声也逐渐减弱,顾秋绕过相对安静的长廊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刚在拐角处转过弯,正打算加快脚步时,便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