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队训练室到教练办公室只隔了一个楼道和一个首发训练室的距离。
十七米的距离,步步惊心。
两分钟后,萧诺一步一顿地缓缓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门。
“请进。”
音色纯净,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可以打八十二分…如果不是冷冰冰的话还能再加分。
萧诺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入,轻轻关门。
此时办公桌后的男人一脸冷漠,如同冰锥般锐利的视线毫不遮拦地直直刺在他身上。
“教练晚上好,我叫您,啊不是…您叫我过来的。”两人现在的情况就像耗子见了猫,萧诺过于紧张了,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一句,站直身子时无意识揣起手来。
像棵笔直的华山松鼠。
“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挂钟敲响凌晨两点的同时,陈恩赐幽幽开了口。
五月夜,三更天,哪怕白天再燥热到了半夜也是透心的凉。
闻言,蓝衣少年面露难色。
“说话。”
陈恩赐右手夹着的钢笔在指间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两圈、三圈…最终像他那消磨殆尽的耐心般被放在一旁。
少年垂头丧气,不敢抬眸看。
“萧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仍是不答。
再一再二怎能再三再四…陈恩赐按耐住自己的脾气,第四次问道:“没听清楚的话,我再重复最后一遍,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萧诺咬咬嘴唇,半天挤出来一句:“请教练明说。”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
打死鸭子嘴还硬,陈恩赐心一横,让他去墙角面壁思过。
萧诺无言,听话过去墙角站着,脸对着墙,跟那盆撒金碧桃站在一起,又恢复了腰板挺直的模样。
很是倔强。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过来道歉。”
在他身后,陈恩赐把玩着手中的选手证,证卡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耀眼的鎏金id:promise。
…那是他一年前的比赛入场卡。
透明塑料卡砖里的寸头小胖子在红底两寸照片上笑得分外阳光。
……
一晃两小时过去,蓝衣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恩赐指节挡嘴摸了个哈欠,有些倦了。
“还没想好么?”
少年固执地回答:“没有。”
两人不再言语,办公室里安静的连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此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凌晨五点。
空气中弥漫着的甜丝丝的香气不断勾引着靠近,大气不敢出的萧诺垂眸瞟了眼旁边那盆桃花,它闭合着花瓣睡得正酣。
不是桃花,那会是什么。
身后沙沙声未停,教练仍旧在写东西。
萧诺眼睛酸涩,困的马上要睁不开。
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能把小八那件事供出来。
现在情况陷入了僵局,他是左右为难。
希望教练可以……
“困了?”
终于写完训练赛对局双方视角复盘,陈恩赐合上笔帽活动几下手指,抬头看到角落里的男生晃晃悠悠的似要站不住,于是淡淡开口问他一声。
萧诺摇头如拨浪鼓,想给自己摇的清醒些。
“咳。”
真执拗啊,陈恩赐想…那毛绒绒的头发侧边都困得炸出飞机兔耳了,居然还要强撑。
“不困的话,你来口述复盘一下晚八点半点那局巅峰赛。”
“好…开局,大乔升三技能,走中帮周瑜抢线,之后带他转敌方红区……”
“……”
少年清朗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耳中,陈恩赐认真听他复盘,不时微微点头。
不仅是意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