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赵诚一口干了手中的酒,看向顾愈,笑着道:“明个我便和下面的人打声招呼,把武青巷纳到重点巡逻的范围内,顾太尉也不用太担心,我杨川虽治安不算好但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犯事犯到我手里。”
顾愈目光无声在赵诚面上停了停,而后举起再被满上的酒杯,抬手,应了声谢。
既是宴会,自会有歌舞安排,不过还未入夜,这时也起不了什么气氛。
大家小口饮着酒,各自介绍个自己身份官职,有的会直接些,讲一同前来的小辈情况。
顾愈脸上挂着笑,虽态度看上去温和有礼,但不远不近,情绪里满满都是敷衍。
赵诚一直注意着他神态,见大半圈的人走下来,顾愈都没个表示,插话道:“太尉大人没一个看上的?”
顾愈唇碰了碰杯沿,不紧不慢的开口:“大人也知渡良是个什么情况,现公务在身,时机不合适。”
赵诚余光瞥了一眼赵真,刚要开口。
了解自个儿父亲心思的赵真“唰”的一下站起来。
她换了一身罗裙打扮,繁复的裙摆和交叠的颜色显出她身份的尊贵,头上戴着一块水蓝色的眉心坠,脸上稍化了些妆,压住显贵的服饰。
她在赵诚不解的目光里,俏皮的笑了笑,“父亲,你就有所不知。”她状似无意的扫了顾愈一眼,语气逗趣,“太尉带着来的那小妾模样可好了,怕是看不上咱们这些风吹雨打的野姑娘。”
妾本就不是什么上台面的玩意儿,说过便过,话题再绕回宋绘身上,顾愈眼底轻微浮过一丝不悦。
赵诚自是要接赵真这话的,他干了一碗酒,向顾愈求证,道:“有这回事?”
顾愈情绪藏在眉眼间,他手指在杯沿边敲了两下,散散的笑了笑,“差不多吧。”
这态度,那便是了。
顾愈说话时候倒没什么炫耀,但这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把堂厅内的少女都贬成了个普通。
赵真见他这样施施然接了话,有心想要反驳几句,脑海里闪过宋绘白得晃眼的脸,猛地一下歇了火。
下午时分虽是惊鸿一瞥,但确实没法否认,宋绘很漂亮,是和汇北民风完全不同的一种美。
她们崇尚武力,向往张扬。但宋绘穿着一身素淡保守的豆粉色裙衫,一根白杏色的腰带勒着腰肢,笑时,温柔从眼底唇边轻微的泻出来。
美得内敛,到了极致,连违心的反驳都说不出口。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侧面证明了顾愈宠妾模样的出挑。
不过她也就停顿了一小会儿,马上调整好表情,仰着下巴看赵诚,硬撑着替自己结了尾,“你看吧,我没胡说。”
赵真这一顿插科打诨也算间接帮了顾愈一把,接下来急着要讲自家女儿介绍给顾愈认识的人便少了许多。
暮色落下,未出阁的少女三三两两找了借口离开宴席。
酒过三巡,堂厅里氛围才正式变得火热起来。
穿着露脐装的舞女在乐师的伴奏下,扭着腰身跳舞。顾愈拒了柔身贴上来要给他倒酒的舞女,偏头继续和旁人聊天。
他亲信大都在勉阳一片,对于渡良,顾愈虽有个初步了解,但实际的真实情况需和当地人核实才能对之后的事做出规划。
顾愈对于凑上来讲话的来者不拒,都会说上几句。
至于这些零碎漫无边际的话里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又是随口胡说的得再花时间慢慢捋。
歌也唱了琴也弹了舞也跳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该挑个中意的一度春宵,偏生顾愈哪个都没瞧上,这宴会的乐趣便少了一大半。原想着会闹到天明的宴会刚过巳时便结束了。
顾愈步行回了宅子,路上将一些需确定的重要事项顺了一遍,他脑海里想着事,往书房走了一段路,停下,迟一步意识到宋绘屋子方向还亮着灯。
顾愈喝了酒,目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