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少天的感觉那样。
姜天意内心有一汪幽潭,可下面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生来就有,被心头执念编制的牢笼。
在这座牢笼里,有这个世道塞给他的很多磐石。
一块块,一颗颗。
大小不等,轻重不一。
这些磐石,有些已经在不断自我救赎的过程中被姜天意放走了。
可有些,就如同长在那里一样,任凭他姜天意心念如梭,手段逆天,神通文字加身,却也从来都不曾被挪动过分毫。
其中最大的一块,就是三岁那年,缘起于桃木钉的那场他没有一点记忆的换眼手术化作的石山。
真实发生过,却总也记之不起。
但每每落在心头,便如钝刀磨心,如鲠在喉。
所以,当姜天意发现小时候的自己手中那根小木棍就是桃木钉的时候,本能的,姜天意想一把将这个罪魁祸首的桃木钉给夺回来。
按照奶奶所说,如果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不经意间触动了它,后面的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自己不会失明。
奇门的不会找到月牙村。
母亲也不会在那个冷得好像能把人一身热血瞬间冻得凝固起来的大雪天,丢下自己跟父亲,撒手人寰。
但是,老天爷似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随着眼前画面的支离破碎,一幅新的画面,出现在姜天意眼中。
眼前依旧是月牙村,面前还是姜家小院。
只是,漆黑的夜晚,北风嘶鸣,大雪漫天。
院子的门开着,门上的大红喜字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光秃秃的两块木板,在朔风中发出让人心头烦乱的吱呀声。
念头一动,姜天意跨入院子。
姜家院子里灯火如豆,在大雪弥漫之中,随风摇摆,有些模糊不清。
此刻,堂屋里,脸上没那么多皱纹的老太太,跟年轻的姜父围坐炉火,好像正在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
“不行,我不同意,妈,你怎么能同意小兰这么做!”姜父压低的声音很激动,眼睛里满是血丝,看上去就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
老太太往里屋看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想答应吗?小兰不止是你的媳妇,她也是我的儿媳妇,可是,医院都说了,她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可以说,这或许是她最后的请求了,你让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说。”老太太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不管,我不同意,小晨还没有满月,她只是生了孩子后身子弱,就算医院没有办法,我们还可以去找陈先生,对,找陈先生,陈先生既然能把我一个快死的人都能从阎王殿里抢回来,也一定能把小兰治好的……”姜父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眼睛里亮起一点希翼的光。
老太太苦笑,她真的特别冲儿子点头,跟他说,陈一二能把你媳妇救回来。
可老太太只是朝姜父缓缓摇了摇头。
“陈先生下午来过了,没办法了……”
姜父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
“不可能的,陈一二不是号称能把死人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世外高人吗,小兰就是生了孩子之后身子弱,他怎么就不能救了,我不信!”姜父突然朝老太太吼了起来,就像一只绝望中疯狂挣扎的野兽,眼神中满是不甘。
看着这个样子的儿子,老太太鼻头一酸。
孩子,陈一二是高人,是能救人,也真的把你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
可是儿子,你那是病,能救。
你媳妇,这是命……
是小兰给姜家生下姜晨以后的命啊。
既然是命,人又怎么能抗衡呢。
心神中的姜天意此刻,状态并不比姜父好到哪儿去。
因为,从墙上的挂着的日里,他早已确定了今天的日子。
十一月初十。
而通过奶奶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