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好后路吗?”楚云起说的真诚,特地晃到燕回面前,抓了一串葡萄,顺便丢给燕回一个真诚的眼神,继续道:“虽然说草原也不是什么好的后路,但起码天高皇帝远,我手里有三营,也算掐了述京的脖子,再来个草原王做做,退路够雄厚。实在不行隔壁西乾也不远。”
“你倒是想得够全。”燕回对楚云起的远大想法嗤之以鼻,忍不住开口打断。
“哎呀,你先别急着推翻我的想法。”楚云起坐到燕回身边,被燕回嫌弃的让开了一点,他是不介意,笑眯眯道:“你听我跟你分析啊。我到述京的时候,你已经在了吧,我干了多少株连十族的大罪,就无须我一件件与你细数了吧?父亲乃当朝重要大将,我却如此混蛋,可是皇帝还是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予我三营统领之位。而我这个三营统领非但不在营中尽职,还跑来起了内乱的草原。你猜这个时候如果是朝廷的任何一位官员将领跑来草原,被皇帝知道了,会引发什么样的大乱?”他猛然啪一下拍上桌案,吓了燕回一跳,“不仅跑来草原的人要掉脑袋,恐怕草原也将被安上一个伺机谋反的罪名。”
伺机谋反四字一出,燕回瞬时回身,厉声道:“话不能乱说。”
楚云起丢一颗葡萄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话是不能乱说,可我说的对不对,你一清二楚。但如果跑来草原的人是我,就不一样了。皇帝非但不会降罪,可能还会暗中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楚云起手撑案几,凑近燕回,“我以那盏中毒要挟你,先助你找到老王,再要你以草原王位报答,你同不同意。”
燕回不退不避,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只隔了一节手指的位置,他定定望进楚云起笑意满满的眸子里,“且说我不信那盏中有毒,即便我信了,也绝不可能将草原王位拱手相让。”
“哈哈哈。”楚云起转身离开,站起身笑了会儿,才回:“我看你这几日所为,不就是白白的让位呢吗?”
燕回被他说的这话一滞,这次他回草原是提前回来,让某些有心叛乱的部族措手不及,才能安然到此时。方才那一箭分明冲着他的命去,射箭之人落在暗处,谁都有可能。
那弘雅先前在帐中与他说话时,言语之中透露怂意,并不想掺合进这场纷争之中。若这箭是那弘雅的手笔,他死,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弘雅已与荣扎联手,而说服他先攻破荣扎的,是碧乔;他不死,这事发生在默戈部,那弘雅虽脱不开干系,却也是最容易狡辩的。若这箭不是那弘雅的手笔,他死,做手脚的人正好诬陷图喀尔部和默戈部,一箭三雕;他不死,离间他和这两大部族,也没坏处,从此他可真就是四面靠不到,是个空头世子了。不仅如此,草原各部族若顺势把脏水泼到他头上,反而联手推翻他,那可真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他打定主意做草原的罪人,就绝不能把草原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楚云起抬手挡脸,“这一箭不是我安排的。”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过我挺乐见其成的。”
“楚......”
“哎!”楚云起伸出手指点着燕回。
燕回轻吸一口气,“云七,草原虽臣服于大齐,但八部子民崇尚自由,绝不能被内陆同化。”这,或许是他为呼陇草原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燕回侧身对着他,面前案几上琳琅酒水吃食,他却看的出神,目中眉间深重忧思潜藏,此去经年,这无他立足之地的小小一隅,他守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楚云起默了会儿,刚想开口,外头突然吵嚷起来,声音渐近,大帐突然被掀开,天光乍然照进来,燕回侧头,眯眼那一瞬间还未看清进来的是谁,耳听的异响已让他本能的站起极速退后。
大帐乍亮又暗,随着哧啦一声彻底大亮,燕回边退边抽出腰间匕首,铿锵一声格挡开来势汹汹的弯刀,未及开口问,那弯刀斜斜向上,再向他腋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