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寻撇撇嘴,心底里渐起躁意,若是能用大祟,驱车稳、快,也不必这般如老牛。
玉幼清自受伤毒起后,一直昏昏沉沉睡意绵绵,却也不是什么好觉,脑中晕晕乎乎,睡也睡不安稳,浑身忽冷忽热的。此刻马车外吵闹,她半眯着眼轻轻哼出口气,慢慢掀开马车里为了她而单独隔开的一间隔间的纱帘,爬到卫寻身侧,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卫寻不自觉的挪了挪,本是想给她挪个位置,却觉出这种时候这样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妥,不动声色又挪了挪屁股,思忖片刻,从里头隔间拿了锦褥靠垫,在马车另一侧铺好,将她安顿完毕,才坐回案边,问,“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玉幼清柔而缓的答,有气无力的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小桌上一个灰青双耳珐琅香球,球中袅袅香烟气味香甜,混着卫寻和她身上的一股子药味,倒冲淡了不少的涩,可她偏偏不喜,抬手端了茶盏,一盏茶水浇熄了球中香,似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她淡淡把茶盏放下,“怎么一路都不见燕回?”
卫寻动作也自然,单手拎了香球一耳,顺着窗往外头一扔,语气平常,“他已先行一步。”
外头又是一阵惊呼,随即引起了一阵喧闹,不过一个普通香球,也能轻易激起一场混乱。车内两人恍若未闻。
玉幼清习惯性的单手按在耳边,想要将头发挽到而后,触手却是冰凉微刺,她愣了愣,随即黯然垂下眼睫,慢吞吞扯起卫寻衣袖上垂下的一角,绕了又绕。
卫寻低头看她,轻叹了口气,兀自喃喃:“傻丫头。”他习惯性的去摸她的头,触到的却不是柔软细腻的长发。
两人都是一僵,他忙抽手,顺势蜷起手指,装作替她调整背后靠垫,“别怕,我会……”
他软软低沉话音未落,她扭头避开,蹭过他的衣袖,带落他本就微敞的衣领,露出一线精致锁骨、大半肩头肩线平直,她目光驻在他光洁左肩处,在他发现时又迅速移了开去,默了会儿子,缓缓又向里头隔间爬去,与其坐在这里,两个人隔得那么远,说话又尴尬,不如独自在里头发呆。
卫寻本在等她开口,一点飞絮钻过窗缝,擦过他侧脸,落在桌上茶盏里,湿透了沉落。他忽然半支起身子伸出手去拉她。
“累了,就靠在这里睡吧,里头挺闷的。”语气里生硬的带着笑。
马车却在此刻忽然猛地一颠,竟险险有侧翻之势!
玉幼清不稳后跌,卫寻单手正揽在她腰间,因着马车倾倒之势不甚翻滚过去,大惊之下他忙腾手撑住自己身体,脚尖轻蹬,从她身上翻越过去,不顾自己撞上车壁,将摔过来的玉幼清稳稳接在怀里。
玉幼清低低闷哼了一声,虽然为了保护皮肤而穿的极厚,但肥胖红肿的皮肤还是因为猛烈的撞击而有些刺痛,她紧紧蹙着眉,不经意间抬起的眼神落在他微敞的衣领,渐渐冷下来。
这一惊变引得外头一阵喧哗。
玉幼清纷乱的思绪还未来得及理清,卫寻已带着满身怒意拂袖而去。
怒意不假,他却是在逃。
他也不知他到底在躲避些什么,只是没来由的因为沉默欺骗,因为她的温柔,惹得心底烦躁。
车外翻卷着云中雨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刹那的凉意浇熄了他因烦躁而起的火。
凌厉眼风一扫,落在拿着鞭子的柳周舟身上,而鞭子的另一端正缠在车夫肘间。
卫寻冷冷拂袖,“柳小姐,你又要闹什么?”
柳周舟闻言,眉眼一挑,手上动作略略重了些,拉的那车夫踉跄站起,“我说过,你人长得不错,就是没什么礼貌。原本以为昨夜事出有因,今日看来,还真的是没什么礼貌。”这么说着,柳周舟看车夫站了起来,也不管他站没站稳,扬鞭收回。
一直坐在车顶的越苏拙看看相貌平平、气质占优的柳周舟,再看看相貌气质俱佳的卫寻,摇摇头,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