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高头大马,黑衣蒙面。一阵风也似的卷过来,人们急急忙忙端起矮凳往路边上退,那群黑衣人却正正在他们面前停下来,齐刷刷抽刀,明晃晃的大刀在日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映着人们忽然惊恐的眼神,他们无声而急切地示意自家的孩儿们回到自己身边,再将他们搂在身后,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骑打马而出,白亮的刀尖对准了站在最前头的一个汉子胸口,声线冷硬的开口说道:“去,把这条巷子里的人全叫出来。”
这汉子胆儿颇大,瞧着这一群黑衣人和齐刷刷的大刀,不仅冲在最前头,面对那领头人的命令,谦卑而不谄媚的躬身笑笑道:“小的是个粗人,不知道贵人要干什么,请贵人先说说。”
“废什么话!”那领头人一声吼,俯身下来刀尖向前一递,抵住了那汉子的脖颈,显得有些不耐烦,“巷子里的人听着!都给我乖乖出来!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替死鬼!”
一个妇女拨开人群上前来,抱起汉子身后躲着的孩子,颤着声开口,“贵儿他爹,这……这是咋……咋了?”
汉子回头憨憨一笑,他捏捏她的手,安慰自家婆娘,“没事儿,别怕。”
领头人一句满含内力的话远远传开去,这巷子忽然就动开了,有人慢慢从屋子里挪出来,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看着那群黑衣人。
这巷子又慢慢静下来。
领头的黑衣人慢慢直起身,收回大刀,他身后,其余人也齐齐收刀入鞘。他抬起头瞧瞧日头,眼神轻蔑的俯视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忽而觉着,权真是个好东西,若是能再大些,也就不必来这里亲自动手了。
但或许也是他的自负,让这里的大部分人们,都幸免于难。
因为,玉幼清及时赶到了。
逍遥是匹好马,虽说一人一马未经磨合,却很默契。当这里的人们再一次想起那一日的情形时,他们记得他们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一道雪白凌厉的光。那道光里有一个人,因着急速的奔跑而在空中被扯直的栗色长发微卷,那人紧抿嘴唇,略微不同于齐人的脸部轮廓深刻,如夕阳剪影下的人像剪纸,惊艳的绝美。金光掠过她不很大很圆的眸子,刹那间似水波潋滟流转,又似深井中的月华,别有迷离遥遥的冷艳。她艳红的唇轻启:“住手!”
其实,那日追随而来的还有杭奡,然而那一日的人们眼中,只有玉幼清一人。
领头的黑衣人转头,眯起眼眸,在看清玉幼清手中举起的那个四四方方的物什之后,他瞳孔一缩,悄然后退。
玉幼清瞟一眼茫然的老百姓们,夹紧马肚又向前两步,冷然道:“既然你们来了,想必也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的缘由。你们不必栽赃陷害,若是你们敢动这些百姓一根毫毛,我今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她始终举着已经打开摄像头的手机对着那群黑衣人,“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就是摄魂于无形的法器!一旦我启动此法器,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杭奡紧跟在侧,对着玉幼清的话露出惑意。
凑得近的黑衣人们已经清清楚楚从手机中看见了自己,加之万俟弘文吩咐他们不留伤痕、做出被摄魂而亡的假象的杀掉这一巷子的百姓来栽赃给玉幼清的命令,他们的心已经惶然,不由自主打马后退。
他们退,玉幼清便进。
一步。
两步。
三步。
那领头人终于沉不住气,不再退。若任务不能完成,他亦难逃一死!他勒住缰绳,呵呵一阵低低的笑,笑声里他慢慢开口,“能有玉小姐这样金尊玉贵的大美人给我们这些下等人陪葬,也是美事一桩啊。”他咬咬牙,拿自己性命作赌道:“今日你将我们收了去,我等在黄泉路上候着你!”
玉幼清皱眉,原本只是想拿这吓唬吓唬他们,竟真有不怕死的,此刻双方都将对方逼上了悬崖边,她难道装好人扮菩萨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