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和短裤,将外头已分成上衫下裙的衣裳连起,白色背心裹住纤细腰肢,曲线顿时玲珑浮突,她施施然站起,始终垂首,边理衣袖边转身向着亭外走去。
楚云起也不追,只坐在原处,捻着月儿的手微微向下,停在唇边的位置,瞧着那身姿妖娆的女子的双眸里,几分玩味几分认真。他轻轻数着她的步伐,“一、二、三、四、五……还是五十五?你怎么那么喜欢这个数字,这样捉弄她好吗?三十一、三十二……”
“你不是说她比我还聪敏么?”有女声从楚云起上头传来,微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似乎醋意。
楚云起嘲笑着抬了下头,目光再次紧紧追着玉幼清的脚步,“天底下就没几个能像你这么笨的,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楚云起换了个坐姿,身子轻轻一滑落在栏杆下供人坐的木板上,银光一闪贴着他原来所坐的位置,削去半截木头,他伸手接住那匕首,放在手中把玩,目光却自始至终未从玉幼清的身上挪开,而此刻,玉幼清已停下了脚步。
她抬手将忽然散下的长长卷发撩到左肩前,一个侧脸在阳光下娇小而精致,一身奇特却又尤其惹眼的衣裳更显出她的高挑纤瘦,楚云起将匕首随手向上一抛,起身走了过去。
玉幼清此时正发恼,约是早上不愿带拥蕊入宫,拥蕊心情不好便没有好好替她梳发,发髻以玉簪固定,玉簪坠落,跌在木板上碎成了两瓣,她瞧了瞧碎裂的玉簪,边蹲下身去捡边思忖着如此散发在宫中出入,是否会被冠上无视礼法的罪名。
一双手越过她的手,先她一步拾着碎裂的玉簪,白色的衣袖在她眼前晃过,她再次觉得莫名的熟悉,未及反应着去想那熟悉感,楚云起的另一只手伸过来,一支三翅莺羽珠钗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玉幼清愣了一下,接过后起身,楚云起果然风流,竟然随身携带着女子发饰,这支钗若不到她的手里,不知又会戴在哪位良家纯良女子发间。
“碎裂程度不大,拿去景珍坊修一下就好,不过你若不喜,也可让景珍坊照着这个样式再做一支。”楚云起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玄色锦帕,细细将玉簪包好,才递给玉幼清。
玉幼清揪着个眉毛盯住楚云起,他看似不学无术、吊儿郎当、骄奢淫逸,细节处却又无微不至,明明气质清冷高贵,却总表现出一副膏粱纨袴的模样,不尊礼教又进退有度,玉幼清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机械般伸手接过锦帕,楚云起疑惑的瞧着她的心不在焉,抓住锦帕朝她手里塞,却见她掌心一道浅浅血丝,他的手顿了顿,也只是顿了顿。
“走吧,今儿个四月二十一,小爷带你去去街上转转,长公主之命,你不得不尊!”楚云起有些小小得意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跨过第五十五步那块木板,转身又道:“要不要小爷我抱你?”
玉幼清两只手各抓一物,眨巴着眼站在原地,看看楚云起,又看看左手的钗子,最后低着头咬着下嘴唇,扭扭捏捏的踢着自己的脚尖。
楚云起抬额,作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是为何?“你不会……绾发?”他试探着问。
玉幼清闻言,抬头一笑,毫不客气将手里的钗子又递过去,她可不能披着头发在宫里四处乱窜着找人给她梳头,否则明日必成笑柄。她天生绝色娇媚的容颜衬着爽朗一笑,就如让他替她绾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一般。
楚云起深知大齐律例,无奈接过钗子,熟练的绾了个发髻,手指灵巧、动作娴熟,两人就这么角色转换般做着平常夫妻做的事,可惜当事人却不觉得,一个习惯了,一个浑不在意没有多想。
发髻绾好,玉幼清连头都没转,干脆利落的跨过第五十五步那块木板,毫不客气的道:“谢啦!”
“嘶……”楚云起摇着头抽了口气,轻笑出声,半回头也不知在和谁轻声说:“我说了她比你聪明吧。”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连绾发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