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声,拼命挣扎。
玉幼清转过脸去,听着那只鼩鼱叫声渐弱,不知燕回做了什么,他过来时见她不忍模样,指着一窜不见的鼩鼱解释:“我只是取了些它唾液中有用的那些部分,对它无害的。”
玉幼清眨着眼睛默默看着燕回,不明白他为何要向自己解释得如此清楚,他的眸子明亮清澈,笑起来弯弯如月,似一轮弯月倒映水中悠悠晃晃,那双眸子和他总是温和沉静的声音,有一种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神奇魔力,玉幼清听话的转过身去让他上药,她久经商场,识人千面,此人沉稳内敛,却叫她看不透。
背后迟迟没有动静,玉幼清偏过头问:“怎么了?”
“呃……哦……没什么,鼩鼱的唾液虽能让你的伤口麻木,但仍会有些疼痛,你忍着些。”燕回开口有些窒涩,随即便恢复了他的温和。
他慢慢的擦去她背部那些血迹,碍于礼教并不十分利索,
等他上完药,玉幼清已经利索的把自己身上残破的衣裤撕了,披散的发束成了高马尾,衣服呈背心的样式,古代的衣服全是布皆没有弹性,她就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裤子在滚落小坡时被磨挂的破破烂烂,她想也未想,将未磨损的干净的那些撕成宽度一样的布条,垂着头边收拾边把干净的部分塞到燕回手里,“这些都是干净的,你身上也有伤,先凑合着用了包扎止血。”
递过去的布条迟迟没有人接,玉幼清抬头去看,燕回忙收回目光一把接过布条,转过身去。
玉幼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觉不妥,敛了笑意,道:“你们贵族难道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况且奴隶不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
“你不像是奴隶。”燕回答,伸手递了他的披风过来。
玉幼清接了披风过来,随手披上,一眼看见燕回光着上半身,断了的箭头穿过背部,分明是从背后射来的箭,竟生生嵌入了前胸,要拔却无从下手。而玉幼清的目光却无法移开,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背上可以承载那么多纵横交错的伤口,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和她差不多的年岁。
“很多伤?”
一句问,玉幼清恍然回神,燕回偏转着头慢慢包扎,单手也不需要人帮忙,玉幼清忽然想起在现代时听到的一句话,很对。当初再撕心裂肺的伤,最终也能坦然一笑而过。燕回嘴角那抹无甚所谓的淡然笑意,轻轻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以往安排这种游戏,买的都是些男子。”燕回穿好衣服,箭头断在血肉里,一时无法拔出,他打算回营后再处理,他的衣裤只是些微污脏,因着披风,并没有残破。
“你会驭兽?”玉幼清半蹲下摘了朵野花,漫不经心问,她似乎没有听见燕回的话。
燕回牵着他的黑马,体贴的停下等着玉幼清,“呼陇草原上的儿郎们都会。”
玉幼清半起的身子顿了顿,她听得出,那句话中的骄傲和句尾的落寞,抬头时她笑得灿烂,“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燕回有些惊讶,“真的?”
玉幼清认真点了点头,她原本只是想冲淡他的黯然,却不想辜负他此刻眸中绽放的光彩。
燕回转身继续走,却没有再接话。玉幼清咬着唇,她心中也有小小歉疚,遂也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老远后,玉幼清发现燕回并没有往营帐的方向去,她疑惑的问燕回,“你不回营帐吗?”
“我先送你出去。”
……
良久的沉默后,燕回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去看,玉幼清正停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迎上燕回疑惑的目光,她原本随口胡说八道的小手段全使不出来,她终究还是避开他的眼睛,小小的含糊不清的道:“能借你的营帐洗个澡吗?”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