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天气总是酷暑难耐,让人焦虑,阿软跟闺蜜从警局出来望向天空的那一刻突然头脑发晕,一瞬间竟有些站不住,闺蜜田米连忙扶住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宝,总是要相信警察的,这天杀的骗子真的太该死了,这种人没有良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不论多聪明的人碰到这种电信诈骗很少有人能立刻反应过来,不被骗的”。
阿软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她这个暑假过后就要上大三了,家里并不富裕,但高考的失利只能支撑她上个民办大学,一年近3万的学费家里本就难以承受,更别论家中还有一名要上初三的小弟,母亲好不容易东拼西凑的2万学费在交到她手上之后,竟如此轻易的被骗走,阿软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她不知如何面对家中温柔敦厚的母亲,也没办法想象在外顶着炎炎烈日务工的父亲知道了该是何番景象。
她在被骗走钱的那一刻,崩溃吼叫,感觉世界都没了希望,明明她正值大好青春,只需要一年她就可以出来工作,帮助家庭分担生活的重任,但此时此刻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是不是只要自己离开了,家中就没有这么重的负担了,她将想法告知陪同自己一起来的闺蜜:“米米,今天出来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在田米的逼问下,她崩溃的说出真相,田米一边安慰她,一边骂她蠢,一边想办法报警。出来给骗子转账的地方距离警局还有一些距离,在拨通警局号码后田米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便拖着阿软蹲在路边等警车的到来。没有意外的,在询问室那位较年轻,长得高高瘦瘦的刑警小组组长说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只能尽力帮忙追回,先让回家等消息。
现在怎么可能回家,以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姿态,阿软的情绪在警察和闺蜜的安抚下渐渐平稳下来,却仍然没办法面对,没办法,田米只能带她在外面吃个饭,先把她稳下来,回家后尽量别漏出来什么蛛丝马迹,不然,警察那边还没出结果,空让阿姨陪软软一起担心,一起焦虑,田米按照导航找了一家最近的砂锅店,那家店坐落在一处被外面繁华街道所抛弃的小巷里,很是偏僻,对于释放情绪来说再好不过了,阿软没心情吃饭,满脑子的完了,自己的人生完了,却被田米硬逼着点了一碗砂锅,阿软从早上出来到去警局立案的六七个小时里一口饭都没有吃,再不吃饭还不等回家就晕在路上了,点了就要吃,这是她两不约而同的想法。
砂锅上上来后,阿软吃到第一口想起来命运的不公就开始低泣,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店主也是个好心的,看女娃娃哭的实在可怜,也不好开口问,只能扯一张又一张的纸递上。“米米,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感觉前面一片黑暗,真的走不下去了,我好累好愧疚好难受,我觉得对不起我的爸爸妈妈,要不我休学半年吧,我出去赚钱,一个月5000,四个月就20000了,就能把被诈骗的钱赚回来”,阿软崩溃说道。“别胡说,还不到这个地步,先等消息,开学之前还没消息的话就坦白吧,相信阿姨也不会对你责怪很久,被骗你是受害人,你心里的苦一点儿也不少,阿姨责怪后肯定对你就是心疼,讲真的,我也很想要帮助你,但是我全身上下只有600,之前我做手术已经花了很多钱了”。田米只能这样安慰道,这个傻丫头,指不定为了这事能做出什么来。
阿软其实心里明白田米家庭条件也一般,她就算有心也无力。这件事情注定只能她一个人扛过去,其他人也只是旁观者,最多只能在看着她即将落入深渊时拉一把,却不能代她走出这层层暗淡无光的日子。时间在少女的眼泪中转瞬即是,母亲也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催着回家,说是时间很晚了,再在外面很不安全,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在母亲的关怀后喷薄而出,阿软艰难的挂断电话,田米担忧的望着她,但也清楚,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却也只能自己走出去,阿软的人生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