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忽的划下来,照亮了在场中所有人的脸。
白凝娴得意的勾着唇角:“请吧,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查出娘娘是无辜的,本宫定亲自从法刑司请娘娘回宫。”
所有人都看着楚臻,楚臻轻轻低头笑了,抬指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细白,落在墨色的衣服上,像是块美玉。
“既是如此,那本宫便走一趟吧,希望娴妃娘娘能彻查清楚,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毒害皇上,还本宫一个清白。”
楚臻抬脚走下来,春雨打着伞跟在他身后。
雨像幕帘一般,挡住视线,透过这朦朦胧胧,楚臻看到深藏在白凝娴眼底的野心。
只是,这份野心是不是她所能承受住的呢?
“这是本宫理应做的事。”白凝娴已经不想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了,只待明日,她便是皇后,便是这大朝国最尊贵无比的女人。
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又如何,总归她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
白凝娴笑着,嚣张肆意的笑着,雨水模糊了她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像是深渊来的恶鬼,在索命。
牢房内,阴暗潮湿,充斥着久不见太阳的异味,令人作呕,而手掌大的老鼠不怕人似的到处溜达着,像是在自己家。
“嘿,这老鼠,还敢爬上来,看也不打死你。”一看管骂骂咧咧的拍着桌子,桌子上的老鼠叽叽喳喳的跑走。
“你说,这皇上真的是皇后娘娘毒害的吗?”另一看管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磕着瓜子,瓜子壳随意吐在地上。
“证据都搜出来,那个药可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发现的,还是娴妃娘娘亲自搜出来的。”
“她那个丫鬟还真是衷心,被打成那样子,都快死了,也不供出皇后。”
坐在牢房内的男人坐在地上,墨色的衣袍沾了雨水,又沾了地上的灰尘,显得脏乱不堪。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都楚臻,眼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一双凤眼里寒冷无比,比那雪山之巅的寒冰还要刺骨之冷。
那几个看管说着笑着,磕着瓜子,吃着花生,偶尔喝两口小酒。
突然间,一个两个的倒在桌面上。
挂在墙壁上的油灯火明明灭灭着,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人,穿着与楚臻同色系的衣袍,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走至楚臻所在的牢房前,身后的张虎很识趣的从看管身上扒拉出牢房的钥匙,递给秦深。
然后招呼着其他随从转身,背对着他们。
秦深打开牢门,缓步走到楚臻跟前,伸出手:“皇后娘娘,臣来迟了。”
楚臻的视线从秦深的脸慢慢移到他伸出来的手,五指修长,掌心指腹间有着因拿枪舞剑而生出的茧。
楚臻犹豫了几秒,抿了抿唇,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上秦深的手心中,借助他的力量让自己起来。
看到自己手心中的手,如白玉般白皙细腻,秦深忍住一颗想把玩的心,拉起楚臻,楚臻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便松开了手,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衣袍。
手心空荡荡的,秦深忍不住握了握,仿佛那抹细腻还在手里。
“春雨如何了。”楚臻没抬眸,从秦深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巍着,落下一点阴影。
秦深轻咳了一声道:“我让属下带她去找太医了,放心,没有生命危险,那私自杖责的人一问便问出了背后的人是谁。”
“白凝娴。”楚臻毫不犹豫道,除了她,楚臻着实想不到还有谁比她更狠毒。
“是,白凝娴为了给你明确定罪,想给她来个严刑逼供,一般人若是忍受不了刑罚,还真的从无供出有的来,但你那个丫鬟可咬着牙也不松口,直道皇后娘娘是冤枉的。”
秦深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楚臻的神色,后者神色凛冽,唇边含着冷笑。
“走吧,咱们去捉拿真正毒害皇上的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