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就连杜萱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谢秋娘对此好像不以为意。
也不知是谁在那边喊了一声,“衙门!衙门来人了!衙门来人抓丁赤脚了!”
这一下算是炸开锅了。
众人都一窝蜂朝丁赤脚家跑去。
杜萱倒是不急不缓的那个,谢秋娘跟在她旁边,还有些别扭,大概是因为曾经对杜萱态度那么不好。
眼下自然有些抹不开面子。
轻咳了几声,说道,“丁赤脚是冤枉你的吧?所以才被抓了?”
杜萱挑了挑眉毛,“你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冤枉我的,就把那几个女的骂成那样了呢?”
谢秋娘语塞片刻,说道,“我可不管那么多了,我要是不帮你说两句,这村里谁还会帮你说话?你等着金娘那嘴皮子,就刚那几个婆娘随便说几句都能把陈金娘说哭脸。你那男人,八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也就你那伯娘嘴巴厉害点儿,但她现在巴不得你死呢,怎么可能帮你说话。”
“所以你不是帮了么。”杜萱弯了弯嘴角,“看来我没白给你儿子治病啊。”
谢秋娘现在听不得自己儿子和病字挂在一起,皱眉就呸呸呸了三声,“我儿子好着呢,一点没病。”
杜萱看向她,觉得她似乎的确是被敲醒了。
杜萱笑道,“丁赤脚的确是冤枉我,但他不是因为冤枉我才被抓的,他是卖假药,还赖在县城和镇上的医馆头上,这次还冤枉我,哪知道自己被查出来了。总之,去看看就知道了,热闹着呢。”
杜萱一路上,倒是从姜淮让跟着她一道来村子里的那队衙役口中,得知了丁赤脚的罪名。
像丁赤脚这样的在各个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其实都不是什么大夫。
就是个倒卖贩子,知道那么几个常用的方子,风寒的啊,积食的啊,腹泻的啊,补气血的啊,还有一些外用药油啊什么的。
然后去县镇里的医馆开回来,就打着县镇医馆的幌子,卖给村里人。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还算是方便了村民。
无非也就是药材的品相成色都是很不好的那种,量也有所克扣。
但是这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前提是,人家不与你追究的情况下。
县镇医馆以前见你总是大量买药,也知道你是进货,反正我也不追究,我也乐得能做这笔生意。
但不追究不代表不能追究,而是不想追究。
那么自然是,人家什么时候想追究了,就什么时候追究。
说打你就打你,都不用选日子的。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杜萱对于姜淮而言,是救命恩人。
姜淮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怨怼,但是自己侄女受了委屈和欺骗,当然不可能这么算了。丁赤脚简直躲都不用想躲。
有姜淮的意思,县镇的那些医馆,谁还会念及和丁赤脚这么多年买卖的交情呢?
这些衙役做事,可不是什么文明执法。
之前对杜萱没算太为难,那也是因为杜萱一直很配合,而且他们也清楚杜萱被强行按上的罪名有点鬼扯。
但这个丁赤脚……不仅是将军下令的,而且证据确凿,任谁都没觉得他是被冤枉,也不觉得他的罪名鬼扯。
更何况,这些衙役,很多就是出身周围这些村子的。
以往没少被这些赤脚大夫坑骗,明明知道他们的药都是次得不能再次的,也没有办法,因为去不起县镇看病,甚至平时在村子里,还不得不把这样的赤脚大夫捧着。
就是因为,哪怕是次得不能再次的药,那也是药。
家里甚至有亲人就是这么缺医少药而死的。要说他们心里对这样的人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之前对杜萱比较客气的原因也正因为此,杜萱却是从医馆里悄悄听了方子记了下来,拿去告诉村民治病的。.81zw.ćő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