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桐闻言,眼睛都瞪圆了。
“你,说,什,么!”姜芷桐一字一句地问道。
丁赤脚嘴角鄙夷地撇了撇,“这话我可没说假,这还是她亲口说的,之前我们村有个妇人的闺女生病了。她就对那妇人说了,她去县城药铺的时候,正好听到人家大夫给人看病开药。症状和这妇人的闺女差不多,她就记了下来,让这妇人去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姜芷桐简直怒不可遏,怀宁县城的医馆,那不就是陆四的医馆吗!
所以这个招摇撞骗的农妇,居然就只是在陆四的医馆偷听了几副方子,就敢去给她叔叔治伤了?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想,就知道这有多不合理。
毕竟,姜淮和陆季忱又不是傻子,要是真没本事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
可是人有时候面对自己想去相信的事情,就不会去考虑它的合理性。
只要那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想去相信的,脑子里好像就能对那个明明不合理的事情,逻辑自洽。
所以姜芷桐此刻简直对这个事情深信不疑了!
丁赤脚见自己目的达成,心里偷偷笑了,杜萱啊杜萱,这回我看你要怎么脱身!
丁赤脚可清楚得很,他就算是村子上的赤脚大夫,但真要到了县城,他什么都不是。
可是眼前这个少女,无论是从衣着还是气质上来看,都非富即贵。
这样的贵族小姐说的话,可比他一个村子上的赤脚大夫说的话,要有用得多。
丁赤脚继续对姜芷桐说道,“但我只是个普通村民,我说的话,没有什么用,我就是去报官,人家也不见得会理我,毕竟这也不关我的事,”.81zw.ćőm
丁赤脚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到时候兴许还被人说我多管闲事呢。我也是刚才在旁边听到小姐同她的对话,猜想她是不是借由此去骗人了,所以才敢同小姐您搭话的。”
姜芷桐冷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话没什么用,但我的话可有用得很,我去报官可不会有人不理我。”
丁赤脚又露出个笑脸来,非常懂得点到即止,所以什么都没再说。
就在丁赤脚准备告辞的时候,就听到这个贵族小姐犹豫片刻,问了句,“那刚才那个男子是谁?就是和那骗人的农妇一起离开的那个。也是被她骗的?”
“喔,他啊。”丁赤脚说道,“那是她男人,脑子不好,是个傻子。打猎还挺有本事的,但是脑子不太灵光。”
姜芷桐闻言,眉头皱了皱,“因为脑子不太灵光,所以被她骗了吗?”
她才不会去相信,那样一个容貌出众气质过人的人,会和那个粗鄙的农妇自愿在一起!
但是丁赤脚对此倒是没有正面作答,只说道,“这……我就不好说了,人家的私事儿,我也不清楚全貌,只不过,村里倒的确有传些闲话。他们俩在一块儿,可不是因为自愿。”
丁赤脚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就是为了在贵族小姐心中加深杜萱是个骗子的印象。
不仅治病是个骗子,就连婚事也是个骗子。
姜芷桐冷哼一声,“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然后便拂袖回了马车去,“回县城!去县衙!”
姜芷桐手已经从袖袋里摸了一块令牌出来,在指尖摩挲着,乌木令牌上,赫然就是虎纹和平南二字。
家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区区一个农妇,竟敢把人都当傻子吗?这样的人,就该吃些教训才会清醒!”姜芷桐气愤道。
家仆忧心忡忡道,“要不,还是和将军商量商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