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发现了,之前空谷将拓跋的兵团引入其中来个瓮中捉鳖。
在拓跋焱奉命挑衅却不追随的情况下,齐王这边已经改变政策了。
她必须得想办法联系上拓跋焱,或者薛真。
军机处。
中策士沉思着坐在椅子上,拍了几下自己的大腿。
孟九儿说的那个例子摆在眼前。
高祖皇帝本来坐拥山河千百万,就因为加大税收,以刑治理,不服便规定有牢狱之灾,酷刑十八般,慢慢地,三十年后失了民心。
之后便有了内忧外患,就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有了百姓组成的起义军自动打开城门,让敌军鱼贯而入。
那把百姓逼成了什么样,冒着丢失家园的风险,也要帮着外敌推翻自家。
所以,中策士他早就知道稽蛮不能留,只是九姑娘的话和他打成了共识罢了。
想到这,中策士想起了先帝,先帝得了上一次的教训,对百姓光开恩得,厚爱有佳。
——拓跋将军之所以所向无敌,是以为背后有几十万齐明王下的百姓。
孟九儿的声音回旋环绕在中策士的耳畔,如今先帝去世,时局正在向着当初高祖在世时的局面发展。
中策士本就不喜欢稽蛮以妖术残害自朝百姓,此刻更是恨得牙痒痒,稽蛮不除,王爷是不会醒了。
回到住处的阿九,写好了这方的策略,可暂时还不知如何送出去。
“姑娘!”阿莲的声音传来。
阿九赶忙收好。
她端来了一碗清粥,还有一小碟腌菜:
“姑娘快尝尝,这是我亲手腌制的野菜。”
阿九见她今日比之前要洒脱开心了许多,一边吃一边说道:
“今日遇到喜事了?怎么这么开心?”
果然阿莲自顾自的坐在圆桌对面,有点忍俊不禁的开心道:
“王爷赏了我这个。”
说这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
阿九还以为是什么好宝贝,原来是一张蓝色的帕子,虽然质地很好,可不适合女儿家佩戴。
但是看着阿莲这么高兴,阿九也没给她泼凉水:
“这绸缎是蚕丝的,而且还是极其难得的蓝彩蚕丝,一千只里能养出一只吐出蓝色蚕丝的都要靠运气呢,是极好的绢帕。”
“是吧。”阿莲好似神魂都被喜悦浸染了,珍惜的看了看,随后小心翼翼的折好,又掏出了一张自己平日里用的棉布帕子包好塞进怀里。
阿九依旧慢条斯理的吃饭。
倒是阿莲许是大喜过望,又觉得阿九不哭不闹也没有什么架子,心心念想说点什么:
“九姑娘,你……有青梅竹马吗?”
阿九一口稀粥差点呛出来:“没有。”
“我以前有一个。”阿莲重新打开帕子,捏起那张蓝色蚕丝帕子对着灯火看,帕子上瞬间映出灯蓝紫色的光华来。
阿九都觉得很好看。
“只是,在三年前抓壮丁的时候,被抓走了。”
“嗯。”阿九知道哪个场景,抓了好多好多啊,不知阿莲今日如此有兴致说这些做什么。
阿莲目光一直捏着蓝色绢帕对照着蜡烛,宛如自说自话:
“我父母饿死后,我知道他是被齐王的兵给收编了,所以我也来了,可我是女儿家的,又不能进军营。”
阿莲说道这时,依旧透着烛火观看着绢帕,好像那绢帕能把她的那位好郎君变出来似的:
“再后来,我就只能留在这了。”
阿莲的眼神自嘲又带着笑,显得格外别扭:
“我信他还活着,我就呆在这,我心甘情愿当齐王那个变态的侍女,后来我发现,就算是找到了,也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