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鹂惊了春枝,微暖的日光洒下,惊醒睡梦中人。
庙外的少年睁开惺忪睡眼,白净披风下,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头。是少年少有的闲适。
下一秒,少年惊坐起,手中还扯着洁白的披风,这是何人留下的?
他放眼四顾,周遭空无一人。
少年想了想,选了个隐秘角落,将素净的披风藏了进去。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让那群乞儿们糟蹋了。
不远处,林故看着他的举动:啊这……?
她着实摸不清他的套路了。
那日以后,林故便常常接济少年些物什,有时是治愈的伤药,有时是几块好吃的糕点,有时是几件御寒的衣物……
总之,应有尽有。
开始时,少年还肯接受她的好意,时日一久,他便发现了不对劲,也不肯再接受了。
林故这阵子正在为此事发愁,少年对人对事背都有层防备的硬甲,这倒叫林故有些难做了。
现身吧,少年不一定信她;不现身吧,他又不肯接受她的关怀,如此一来,这诱人向善之路何时才是个头啊?!
日子过了一天又天,转眼已过月余。
算起来,林故已经近七日没去给少年送温暖了,既然嘘寒问暖政策行不通,那就先晾他几日。
可就林故观察,她没有出现送东西的这几日,少年似乎过得更舒坦些,好似少了层负累一样。
当真是叫人气愤!她就那般不讨人喜欢吗?
这边情况棘手,任务进度几乎为零,那边界灵不停催促,时不时地给她小雷怡情大雷伤身一下。
林故表示:真的心累,放过我吧。
可界灵势力强大,逼得林故不得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不得有一丝怨言。
一个字,累!
这日,林故想起被她晾了许久的少年:好些日子没去破庙了,也是时候关怀一下少年了。
她信手捏了个法诀,去往破庙方向――
入目是枯死的草木,毫无生机的模样。
心头涌上疑惑,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赶上了新春的前奏,此景现,定有异象。
林故信步向前,右手捏决,时刻查探着周边情况。她唇角慢慢扬起,扬出自信的弧度:“阁下是何方神圣,可否出来一见?”
破庙死气弥漫,是鬼修手法。
暗处,少年瞪大一双眼睛:是她!那个常常接济他的女子!
他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见到林故了,本以为她以后都不会来了,可未呈想再见却是此番境地。
他想出声提醒,可手脚皆被锁链绑缚,嘴巴也被那黑衣蒙面的人塞了块破布。因而,他弄不出任何声音,自然也是无法提醒到林故的。
少年内心焦灼,他拼命发着力,却只是徒劳……
他的四周,昏睡的乞儿们围成一个圈,将他围在中央,像是某种奇特的法阵。
这是,祭祀?
阵外站立的黑袍人察觉到他的异动,指尖一抹黑色的灵力直冲向他的脖颈,灵力化掌,扼住少年细白修长的咽喉:“小子,乖一点。”
黑袍人的声音很奇怪,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一样,暗哑低沉,叫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