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前的暑假。
午后热闹的蝉鸣,古老的梧桐树遮挡了大部分的烈阳,池鱼和乐渊站在树下。
姜甲画画回来,好奇地观察看起来很贵的轿车、往楼上搬家具的人,他们居然任凭两个小孩子差遣。
这是姜甲第一次感受到人与人的真实差距。他们这群孩子还在邻里闲谈间暗自较劲谁是最令人骄傲的孩子的时候,池鱼和乐渊光是站在那里,已经不动声色的朝他们脸上扇去。心里面火辣辣的难受。
姜甲想赶紧回家,却被跑上楼的乐渊撞掉了画板。他在人前从未红过脸,现在只想对乐渊说出世上最恶毒的脏话。
是池鱼及时拉住了他欲出口的失态,他才恢复了理智。
“桑果小屋,住进去很舒服。”发梢微卷的长发,齐刘海,狡黠的神态,手里拿着他的画。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眯着眼逆着光看她,发现她正翻阅他的画,明白了她把他画的森林小屋说成了桑果小屋。
他喜欢这个名字。但当时的羞涩令他夺回画,赶紧跑回了家。
此后,两个月的假期他们无数次在楼道里擦肩而过,不曾说过一句话。她似乎也不愿意交朋友,经常随身携带一本书或者是漫画,吃饭上课都在阅读。
有些小孩子很坏,故意打扰她看书,她也不客气,直接强力的反击。那些人虽然再也不敢惹她了,却也没人敢接近她。大家都知道她挺有钱的,暗地里揣测她父母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她才只能跑到他们偏僻的小区躲仇家。这还只是其中一个版本,有很多更离奇肮脏的故事。她都不在意。每天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在学校游走,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姜甲合上《飞鸟集》。他平常很少看书,所以刚才看着看着就跑神了,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池鱼的画面。
他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池鱼专注的神情,拿出一直放在书包里的画笔和画本,用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他画了一张池鱼的画像。
下课铃响的时候,他说道:“等下我们一起走。”
池鱼没抬头,应道:“好。”
她们从后门走的时候,舒雅追了过来。
“你们俩坐同一辆公交车吧。”
“对啊。”姜甲说。这在他们班已经不是秘密了,开学第二天就有女生跑到他面前说过这件事。但她们也只知道这些。
走到校门口,姜甲准备让舒雅先回家,舒雅却来了句:“今天乐渊没来接池鱼呢。”
池鱼一脸无语的转头,说:“你很关注我嘛。”
舒雅摇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是大家在私底下说你和乐渊在谈恋爱,你们看起来确实像那回事啊,虽然他们说的有些话不好听吧,但我挺你,因为你很酷。”
“你们是没长脑子吗?我俩要是那种关系,一高的老师会不管吗?乐渊那家伙每次高调的像是开演唱会一样。”
舒雅和姜甲瞬间失笑。摩托车的声音确实很难让人忽视,尤其他们正值向往自由的年纪。
“从小到大就没见到过会思考的人。”池鱼嘟囔了一句,往公交车走。
“舒雅,我也走了。”姜甲说。
“拜拜,明天见。”
姜甲跟上池鱼。他想说些什么,可以让她觉得他是愿意思考的人,也想展示的很聪明,让她刮目相看,觉得他是会思考的人。但他什么也没说。
她们看着拥挤的公交车,同时开口:“我们坐下一趟吧。”
两人相视一笑,池鱼随即说道:“我们去前面的商场吧,里面的冰淇淋挺好吃。”
“你吃过了吗?”
“暑假的时候来这边逛过。”
“走吧。”
天空渐渐转阴,太阳靠在阴云身后,抬头完全不见亮光。
“好像要下雨了。”姜甲说。
“我喜欢下雨天。”
“我不喜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