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喻幼知侧过头去。
贺明涔坐在丁哥的椅子上,那椅子的高度显然不适合他,腿长出了一大截,随意地张开曲在两边,浑身散漫,手撑着脸歪头看她。
两个人对视,眼里都只有淡漠的情绪。
他挑了下眉,又问:“躲我?”
“……你想多了。”
喻幼知转回头,视线重新落在手边文件上。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盖在了文件上面。
她呼吸一窒,男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冽气息幽幽笼罩在她的头顶之上。
她咬唇,语气平静道:“案子已经快结束,不需要再投入那么多人力。”
贺明涔不疾不徐地反驳:“你明显对周云良父子的人脉网很感兴趣,就算案子不需要这么多人力,为什么是丁检跟我交接。”
“丁哥比我更有经验。”
贺明涔嗤道:“喻幼知,你的嘴就非要这么硬?”
喻幼知最不想被他说嘴硬。
嘴里从来没好话的是谁?永远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好像谁都低他一截,光论嘲讽的本事,她对他甘拜下风。
她轻声回:“再硬也比不上你。”
他冷冷笑了两声,搭上椅背,将可调节角度的办公椅轻松转了个半圈,继而双手搭上两边扶手,把椅子上的人圈在了他的范围内。
贺明涔弓下腰与她平视,目光扫过她紧抿的两片唇瓣。
“所以你是看人下菜?”他嘲弄地勾起唇,“怪不得我从来没见你凶过贺明澜,就连上个班都迫不及待想听见他声音。”
喻幼知顺着他的话就反将一军:“你既然知道我看人下菜,那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眼底阴沉,缓缓道:“你平心而论,我没对你好过吗?”
“……”
“我对你最好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
喻幼知突然哑口,两双目光在空气中纠缠,交织成复杂的情绪,怨恨和不甘都有。
这些日子她也不受控制地在回忆着过去的日子,只可惜回忆的片段全是美好的。
人也是动物,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即使记得,也自动忽略了。
她不知道贺明涔是否也经常想起过去,但很显然一点,他对她的怨恨大过了所有,就算回想起过去,也是和美好无关的片段。
所以大概能猜到他是截然相反的情况,只要一看见她,就会完全陷进负面的情绪旋涡,脑海中提及的回忆不断折磨着他自己,同时也折磨着她。
像是故意不想让他好过,喻幼知垂下眼,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她一直很会抓他的痛点,那态度实在有够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贺明涔的目光开始凶狠起来,恨极了道:“你说过去就过去了?”
喻幼知正欲又开口说什么,丁哥的大嗓门从几米外传来。
“久等久等,我回来了。”
气氛如此焦灼,突如其来的打断让人一下子回过神来,贺明涔最后低声说了句:“如果不是躲我,那你就是在私下查案。”
然后迅速直起腰来往后退了几步。
他何其敏锐,三言两语就有了判断,喻幼知甚至都来不及否认,只能转回椅子,掩耳盗铃般地拿起笔,在文件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墨痕。
丁哥是典型的声音比人先到,等回办公室的时候,他见喻幼知还埋在桌前,咦了声:“小喻你还没走啊?”
喻幼知轻轻嗯了声:“事还没做完。”
“明天再接着做啊,人都走光了,”丁哥问,“要不一块儿跟我们吃个晚饭?哥请你。”
“那我明天再做吧。”
喻幼知放下笔,边收拾东西边说:“下次我请丁哥你吃,不打扰你和贺警官了。”
丁哥哦了声,叫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等人走了才对贺明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