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元华和另一捕快领着一白衣妇人脚步匆匆地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几个妇人指着白衣女子窃窃私语,面露不忍。云舒仔细看去,白衣妇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体态轻盈,面带焦急。
元华走到近前,“大人,我们去到附近的住户询问情况,遇到这位夫人正准备去县衙报案,说是她当家的不见了。”妇人又焦急又害怕的看着郁珩,双手无措的绞着手帕,见郁珩看来,又紧张得低下头,颤着声音道,“民妇见过大人,大人,我家相公两夜未归,今日听闻邻居说起县衙昨日从河里捞了具男尸,小妇人担心是…是我家相公。”说着便嘤嘤的哭泣起来。
“你说你家相公两夜未归?那可有寻人?为何今日才想起去县衙报案?”
白衣妇人哭得断断续续,“我家相公爱喝酒,经常整夜不归家。昨日起床发现相公不在,我以为又是喝酒去了,就不曾放在心上,加上小妇人昨日身子有所不便,在家中躺了一日,直到今日还未见相公人影,出门寻人又听闻河里捞尸一事,才害怕起来。大人,不知民妇能不能去认认尸体?”
郁珩点点头,“认尸稍后再去,我且问你,你家相公平日回家可要经过这河边?”“要的,相公在城西有一家木料铺子,晚间爱去附近的酒肆喝酒,回来都要经过这条路。”“那就带我们走走这条路,先去你家。”
沿着河边向着小妇人家里走去,一路寻找着案发痕迹。这条路行人不多,河边有些杂草野花,由于前夜下了一场雨,路面泥泞湿滑,如果是失足落水应该会留下痕迹。搜寻了一路,直到要从河边拐进妇人所住的小巷子时,云舒才发现了一些异常。
一路走来,云舒早已发现路面有几排较深的脚印,可是到这里,一组脚印却偏离了路中,斜向着河里而去。顺着脚印仔细看去,河边的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从现场痕迹来看,这里应该就是落水的地方。可是这样的脚印只有一组,那么就排除了被人推入河里的可能。难道是自杀?
让人把脚印拓印下来回去好跟死者鞋子作对比,云舒又绕着四周仔细勘查,并无发现。只好带着妇人一起回了县衙。
来到县衙的停尸间,自称王氏的小妇人看着被白布遮盖的尸体,红了眼眶,颤抖着身子扑上去嚎啕大哭。本就阴冷昏暗的屋子,此刻显得更加悲凉瘆人。王氏揪着白布哭得撕心裂肺,姣好的面容满是泪痕,声音凄楚婉转,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可惜跟来的人要么不解风情,要么看破红尘,而云舒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因只能看到王氏低垂的侧脸,不敢断定其真实表情,心中纠结难耐。
暮老走上前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对着王氏说道:“见见他最后一面吧,有什么想说的也赶紧说,不要呆太久,过了尸毒可不好治。”原来如此!云舒就像找到了锅里的那颗老鼠屎,不适感终于得到平息。
大堂里,王氏跪在地上,更咽道:“大人,民妇想要尽快让相公入土为安,不知可否领回相公的尸身?”“不急,尸体既然是从河里捞上来,总得查清原委。”
王氏闻言抬头露出疑惑,“大人的意思莫非我家相公是被人所害?”“是不是,查了才知道!”郁珩肃然回道,见王氏面露难色,继续问道,“说说你相公的情况,平日可有与人结怨?近日是否有所异常?”
王氏不敢怠慢,老实回答,“我家相公姓董,名卓,世代都居住在青衣县。我是相公的继室,他与原配妻子育有一子,今年十九。相公在城西有一家木料铺子,平时白日看铺子,晚间回家,偶尔会和朋友去店铺附近的酒肆喝酒。最近去得频繁了些,昨日早上未见相公,民妇便以为他又去喝了通宵,直到今日还是未见其回来,才慌了神。”王氏说着又伤心的抽泣起来。
“听你的意思,董卓并非是第一次夜不归宿,那他平日都是和谁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