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不是叛徒!!!”莫西莱尔忽然被一些深埋在心底的往事给惊醒,尚有些恍惚的大脑即刻便被灌入肺中的冰冷空气激活。
“该死的……”她拍掉了沉积在身上的浮雪,挪动发麻的左手臂,吃力地把上半身靠在墙壁边。
莫西莱尔的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篝火,里面散落着些微微发红的炭,没什么热气,也照不亮昏黑的雪室,看起来只差一点便要彻底熄掉了。
好在火堆边上还杂七杂八地摆着点块头适宜的松枝,能够用来重新点亮它。显然,这些表皮粗糙的天然燃料都是被人花时间从雪地里捡拾来的。
至于是谁,莫西莱尔觉得那个人应该不会是班德——因为班德这个可怜虫现在就倒在她的身边,而且看上去已经昏迷很久了。
莫西莱尔用右手一点一点地拉开班德沾血的大衣,却发现他腹部的创口似乎早被人用什么东西缝合住了,并且还细心地缠了些白净的棉布上去。尽管施救者的包扎手法看起来有点粗糙,但仍然成功地挽救了班德的性命。
大概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班德同紧随在身后的歹徒们打了一场恶战——不过她们都活下来了,所以那些阴魂不散的该死人渣应当是输了——啊,那个向边缘殖民地求救的家伙去哪了?
莫西莱尔环视了一周,但除了些密布在水泥墙上的触目惊心的弹痕和血迹外,她实在没能从这间狭窄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屋子里找出第三个人来——除非那家伙真的很喜欢恶作剧,宁愿一直躲在黑漆漆的休眠舱里也要找机会吓上两个边缘殖民地的殖民者们一大跳——应该不会有那么无聊的人吧?
噢——她忘了看天花板了——不过自然地,天花板上是没有那个求救者的身影的。
哈哈,莫西莱尔早就猜到了上边儿不会趴着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被无害的神奇蜘蛛给咬上一口。
只是这儿又是哪?
她尝试着摇了摇班德肩膀,他却只是翻了个身,嘴里还嗫嚅着什么没法听清的东西,居然又睡过去了。
屋子内依旧很冷,而且静得可怕。
莫西莱尔咳嗽了两声,将身体侧趴在地上,用右手臂一点一点地向两米外的柴火堆挪动。虽然已经竭力在避免牵扯到左臂上的伤口,但有时还会承受到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所以她爬地很慢,非常非常慢。
但好歹这种折磨还是有个尽头的。
莫西莱尔在那些冷硬的柴火里挑拣了几下,往几近熄灭的木堆炭里丢入了一些方便引燃的细碎枝叶。
枯干的松枝有点扎手,而且沾了点擦不净的棉雪,扔到微红的炭上后就再没了一丝声响——炭堆的温度已经低到无法引燃它了。
莫西莱尔用一根木棒拨开了火堆的堆心,使里头尚且烫热的红炭能够裸露出来。
这些还未完全灭掉的木炭在发冷的空气中闪烁出十分清晰的、温暖的红光——她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它们传递出来的一股热量了。
莫西莱尔吸了吸鼻子,将更多的干燥枝叶摆在上边,然后用嘴小心翼翼地往里头送了一股气。
“呼——”
“呼——”
木炭变得更鲜红了,可是它们还是没被燃着!
“呼——”
“呼——”
哦不……炭堆就要遭她呼出的冷风而灭掉了!快点,再快点!
“呼——”
呲——噼啪!
已被烧灼得黑红的杉枝终于再也受不住那愈发灼热的气流,顷刻便被点燃,一缕细小的花火因此摇摇晃晃地从它的身肚里钻了出来,用橘红色的柔光照亮了莫西莱尔带着期盼和渴望的虔诚面容。
这束细小的火苗很快就在精心的照料下壮大起来,身姿摇曳中向周边传递出宝贵的热度。
莫西莱尔想了想,还是费力地将班德拖拽到了篝火的边上,好叫他能睡得够更舒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