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冻了个激灵。
打了个寒颤的班德在死寂的房间内粗喘了几口气,两手抓着厚重到叫人难以顺畅呼吸的棉被又重躺回了柔软的床铺上。
想了一会儿,他又挣扎着脱掉了被汗水浸湿的棉内衣,甩手把它丢到了房间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中。
虽然这样会让他有些发冷,但没有了那件粘在身上的黏糊糊的内衣的确要舒服多了——可班德只是在浓稠的黑暗中睁着两眼,死死地瞧着脑袋顶上的天花板——他好像想起一些东西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死了——怎样死的?
他忘了——只是隐约觉得那一定是很可怕的死法——许是他的大脑出于某种保护机制下意识地故意隐去了这部分令人胆寒的血腥事实也不一定。
班德把两手枕在脑后,任由冰凉的、无孔不入的湿润水汽侵蚀他的双臂。
他闭上了眼睛,竭力地想要再记起更多的东西。
探究事物的好奇心促使班德把一些脑海中漂浮的模糊零星碎片拼凑成可以让人看懂的东西——就好像他小时候玩的拼图一样——但这显然要难上许多,所以他忽然就昏睡过去了。
虽然听上去有些滑稽,但如果有机会的话,班德一定会很严肃地同你解释那是一种多么怪异而使人心惊的感觉——就好像靠在床上的身子一沉、便突然坠入了某种不为人所知的、无法被现代科学解释的诡异空间。
在那儿饱受折磨的班德并不觉得那仅是寻常的梦境,直至今日,顽固的他依然坚称那必定是一个和现实世界拥有某种匪夷所思的联系及相同之处的更加可怕、更加阴沉的世界。
“班德——”
这声音穿过了轻浮的无尽黑暗,悠长、苍白而又和谐得让人窒息——班德好像很熟悉——他很快就想起了!
这不是以前他在殖民地底下的巨大建筑里听见过的该死幻听吗?!
“哦妈的见了活鬼了!”想到了些什么不太喜人的回忆的班德睁开了双眼,但他什么也瞧不见,充斥着全部视线的都是泛着邪恶意图的黑暗——这里压根就不是他熟悉的卧室——这妈是哪儿!?
“狗屎!”脑壳清醒过来的班德一下就陷入了慌乱之中,胡乱抓着什么便站起了身子——那东西很温暖,又很柔滑,同环绕在他周边的冷淡肃杀的空气比较起来显得极不协调。
“班德?”一声熟悉的呼喊从他身后传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可爱的声音——只是他从没想到还能再听见。
“什……”心头一颤的班德转过头去,却被一束不知道从哪照来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莫伊拉?莫伊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班德被光束照得头脑发昏,但还是发了狂似的挥舞着两手,妄图在虚无中抓住什么。
“我在。”一只轻巧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挥动的右臂,传递来的坚定意志和柔和体温很快便彻底抚平了班德焦躁不安的内心,就连那束奇异的光束亦受此影响,渐渐黯淡了下去,成了一种可人的熹微光芒。
“莫伊拉……”班德慢慢张开了被先前白光刺得止不住流泪的双眼,正看到了一个在浅淡白光下冲他微笑的娇俏人影儿——这的的确确就是他的莫伊拉——他最最亲爱的妻子。
“莫伊拉……可你不是已经……”有些难以置信的班德搓了搓发肿的眼睛,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位动人的女士——可那柔情似水饱含深情的双眼和一头独特的、叫所有贫民窟的女人都艳羡的柔顺红发很快就击溃了他的理智——这一定是他的妻子,不会错的。
“莫伊拉……真的是你吗?”班德哆哆嗦嗦地朝妻子伸出了左手,试图将她搂入怀中——他好想她。
“真的是我。”妻子乖巧地将脑袋贴在了班德的胸膛上,然后抬头朝着丈夫温和一笑,提醒几乎丧失理智的班德向她的身后望望:“你瞧,还有我们的女儿呢!”
班德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