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功灰头土脸的绿毛龟生涯,就此开始了。这顶帽子,他至死都没能摘掉。
其实江小虎后来也很纳闷,自己明明和家里人以及刘老六在西屋关着门说事呢,这消息是咋传出去的?
电视上,男配角把媳妇和奸夫抓个正着,一男一女光溜溜,被堵在被窝里。
可恨的男配角,软趴蛋一个,居然不上去撕她俩,而是依着门框嘤嘤地哭。
张富功的心情,一点都不比这男配角好多少。
他气啊,心堵得慌,肝儿也疼,破天荒一整天都没胃口。
村子里流言蜚语满天飞,都是飞给他听,没人敢在苗菊花跟前多说一句。
毕竟苗菊花是恶妇,打遍江边村无敌手。
可张富功就不同了,这几天,他走到任何地方,都能听到风言风语。可恶的是,江边村这些人,越来越不把他这个昔日首富放眼里,根本不背着他说,完全就是当面奚落。
还有人这么问:“哟,富功,你最近头这么低啊,是不是帽子太沉啦?”
坐在沙发里,张富功盯着荧光屏幕,脑袋里嗡嗡一片,压根就没继续往下看剧情。
狗东西,狗男女!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俩词,想象的世界里,他变成了神勇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拿根金箍棒,把江小龙给捣烂。想象中,苗菊花跪在地上求饶。
“富功啊,你太爷们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苗菊花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他的脚脖子哭。
想着想着,张富功就笑了,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眼泪水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来,低头擦泪的同时,他不小心流了点口水出来。
看到裤子上的口水,张富功一下子崩溃了。老了吗?真的老了吗?
他哇一声大哭起来,时间是燕京时间晚上21点整。
哭声引来了正在店里守店的苗菊花,其实苗菊花这几天心里也不好受。
为啥啊?她小男人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江小龙已经三天没来找她了。
自从进入更年期以来,苗菊花那方面的需求不但没有降低,反而因为江小龙的出现,而井喷。
现在,三天不见面,她感觉如隔九秋。
她盯着电脑屏幕看电视剧,可是三分钟不到,就拿一次手机,手机后壳都摸得发亮。
“死鬼,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苗菊花骂了一句。
她虽然泼辣,却也要点脸,打上门去找男人的事是做不出的。只能堵啦,明天去江小龙常去的地方溜达溜达去。哼,这小子,别又有了别的相好的。若是那样,老娘绝不饶他,苗菊花想。
电视剧正放到精彩处,忽然听到后院堂屋传来男人一声哀嚎,苗菊花吓得一哆嗦。
“妈呀,怎么跟鬼嚎似的?”她腾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
张富功家住在村头,距离村里其他人比较远。对门的江老三,每天做完买卖,就关门回村里家中住,所以这里算是他们独门独户一家人。
苗菊花从小就怕鬼,人到中年更严重了。不过还好,她仔细听了听,不是鬼,是她家那只死鬼。
被吓这么一跳,再加上欲求不满,苗菊花心头那把愤怒的火就像热情的沙漠,一下子点燃了。
她撸起袖子,抓起门背后的苕帚疙瘩,咚咚咚就跑到堂屋。
一进门,她就看到张富功正捂着脸在那号啕大哭呢。
“你哭啥?”苗菊花苕帚狠狠抽在门框上,砰一声,把屋子里的男人吓得从沙发里跳起来,红着眼睛看她。
“要你管!”张富功鼓足勇气,冲她吼一句,唾沫星子都崩她脸上了。
苗菊花恶心死了,气呼呼地拿苕帚往他身上招呼。
Piapiapia!
苗菊花下手那叫一个重,好像抽的不是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伴,而是阶级敌人。
一顿抽